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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断断续续的对话来分析，电话那一头是某家猎头公司的猎头顾问。

顾凌域是沉沙里的金砾，盖不住，藏不住。

某地产公司的COO职位空缺，总部在上海，论资历与能力，顾凌域是第一人选。

不过，顾凌域为了做“包子铺”的老板，漠然拒绝了对方。任凭对方在电话里如何苦口婆心地规劝，他自始至终只有彬彬有礼的一句：“很抱歉。”

电话那端的人终于恼火，嘲讽和苛责的话语不断。

顾凌域将电话挂断，丝毫不知道包菡就在他身后。

他静静地伫立在那里，高大的背影在夕阳的光线下尤显落寞，在那一刻，他的心底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他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将香烟狠狠地吸了几口，便掐断了。

顾凌域转过身来，和包菡视线相对的那一刻，满眼错愕。

包菡知道已逃不开，她淡定地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他。

那是她第一次用清冷的语气对他说话，她只觉得难过极了，浑身细微地颤抖着。

她死死地盯着他，以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蓦然发问：“为什么拒绝？”

顾凌域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

“我在问你，为什么拒绝？”

“因为我爱你。”

顾凌域忽然的告白让包菡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失神片刻后，她颤抖地抬起手臂，泪水布满脸颊：“因为爱我，所以甘愿屈身在那家破烂不堪的宠物店里度过一辈子？因为爱我，所以不问我的意见，就直接拒绝别人给你的机会？因为爱我，所以，你就打算这样什么都不跟我说，自己一个人忍受那些嘲讽和苛责……这都是因为你爱我，是吗？”

“是。”顾凌域轻轻吐出了这一个字，却像是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他带着哀伤的神色看着她，他只是想多陪陪她，“包子铺”是他们的心血，他又如何能做到弃之不顾。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牵起包菡的手，她的手很凉，察觉不到任何温度。

包菡静静地站在他的面前，脸色惨白，身形瘦削得像随时都会倒下去一般。

她张开口，一字一句地用顾凌域此生都未曾听过的语气说道：

“可是我腻了。”

清冷的话，堪堪落下。

顾凌域浑身一僵，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我从来没跟你说过吧，我喜欢你，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是因为你有钱，皮相和物质在我心里，一样重要。我很肤浅，你自以为是地对我的了解，只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顾凌域，你在别人眼里现在只是一个笑话。你在我这里，也一样成为了笑话。”

说完，包菡紧紧咬着嘴唇，大滴大滴的泪水流下，她合上双眼，转过身去，孤单地走向病房。

而那个被冰雪打透的高大身影细微地颤抖着，他喑哑的嗓音一字一句地传入了包菡的耳朵。包菡无助地跌坐在病床上，心轰然倒塌。

他走了。

她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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