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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尽头处,一柄长剑没入巨大虎头七寸许,利落地将白额虎逼入刀身。英雄救美这出戏,怎么演,都是出好戏,都不嫌过时。
天幕处阴影沉沉,狂风四揭,受伤的猛虎在刀刃中重重喘息。变色的风云后,却见紧闭的岐南神宫宫门突然吱呀大开。
黑色的羽翼在灵梳台上投下稀薄淡影,年轻的神官长在台上站定,脸上是最冷淡疏离的表情,身后的羽翼尚来不及收回,却将瑟瑟发抖的橘诺拦在身后,遥遥望及观刑台上上君的尊位,声音清晰而克制:“臣旧时研论刑书,探及圣刀裁刑的篇章,言圣刀既出,倘伏刑人在生魂离散前将刀中虎锁回,便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论伏刑人肩负如何重罪,皆可赦免她的死罪。上君生命,不知今日橘诺公主此刑,是否依然可照此法度研判?”
救美的英雄并不鲁莽,有勇有谋,有进有退。上君寒着脸色点了个头。刑书中的法度是祖宗定下的法度,在此见证的都是宗亲,当着诸位爱卿的面,上君自然不能说出一个“不”字。
但双翼白额虎自诞生日起,向来以执着闻名,一旦出刀,不饮够伏刑人的血绝不善罢甘休,虽然祖宗有赦免的法度,且半途劫刑的不在少数,但这么万儿千年的,还没有一个人能真正逃脱白额虎的两排利齿。若说方才英雄的利剑将它逼退了些许,这头虎却也不至于这样脓包,续好时力再行挣脱出刀,是顷刻的事。
有勇有谋的英雄能不能救得美人归,还须讲个时运。
阴风萧萧,玄衣的神官长袖一挥利剑已转回手中,白额虎再次越刀而出,橘诺木木呆呆,被推到角落,座上上君捻须沉默,观刑台上的诸位却像是各个打了鸡血般瞧着刑台一派精神抖擞。
青年与猛虎僵持缠斗,剑光凛冽羽翼纷飞,难分高下各有负伤,打得着实精彩,也很有看头。但白额虎生于戾气,虎相只是一种化形罢了,添在他身上的伤远不及看上去严重,与之一比,倒是神官落了下乘,不过招招数数间仍然气度十足,不落岐南神宫的高华派头。
阿兰若歪靠在座椅中向她师父道:“既要在刀剑中好好应付这头白额畜生,又要凝力寻找将它关回去的法门,沉晔他一人这么单打独斗,未免有些艰难。”
苏陌叶转着茶盅笑:“法门不是没有,白额虎嗜血,橘诺若肯主动让那畜生饮一半生血,沉晔再以灵力全力相封,大约还挣得出一两分生机。不过既然橘诺有孕在身,失一半生血,怕是难以保命。”漫不经心敲着杯沿道,“你同橘诺一个娘胎出来,自然生血也差不多,不过你若心生同情想帮他们,我看还是免了罢,一来得罪你父亲,让他老人家不高兴,二来台上那位神官大人,可一向忌讳你是蛇窝里长大的,怕并不想承你这个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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