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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光名把儿子当做自己的骄傲,平时很少打骂。
像今天这样把儿子骂到头都抬不起来的情况,实属少见。
杨鑫福小时候很会讨好卖巧,也会看大人眼色,一般不会惹火上身。
大了之后,为人处世更加圆滑,尤其擅长哄他那个严厉的老爹,基本不会撞到杨光名的枪口上。
没想到,这一犯事儿,就是个大的。
而且主要的问题是,杨鑫福一开始根本就没有意识到,除了隐瞒去店里帮忙这件事之外,他犯下的更大过错是轻信了窥听器里听到的话。
什么叫弄巧成拙,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了。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最鲜明的例证了。
杨鑫福不敢跟老爹辩驳,但他有胆儿去质问花苟。
早上到了店里,直奔后厨。
花苟来得还挺早,已经把这一天需要用到的食材全部拿出来,开始进行处理了。
“花苟!”杨鑫福把后厨的破烂门用力一推,震得墙皮都抖了两斤下来。
花苟正在专心致志地干活,听到这一声突如其来的怒吼,脚下一歪,差点吓到尿裤子。
“你诈尸啊!”花苟瞪圆了眼睛,长舒了一口气,“我还以为地震了呢……”
杨鑫福指着花苟的鼻子,不由分说地质问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花苟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句。
“故意配合素食馆,祸害杨记!”杨鑫福往前走了几步,边说边用手指头狠狠地戳了戳花苟的肩头。
花苟一巴掌打掉杨鑫福的胳膊,脸上顿时也没了好脸色,“怎么?终于发现最近的菜不对劲儿了?我还挺好奇的,你之前那么坚定地认为按照素食馆的食谱做没有问题,怎么突然就开窍了呢?”
“滚蛋!”杨鑫福在家里憋了一肚子气,此时像被扎破的气球一样,嗖一下把怒气全都一股脑地撒了出来,“你既然知道,怎么不早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拿了素食馆的好处了?!”
“我没说?你的记性还不如一条鱼,是吧?鱼还有仨月的记忆呢,你连条鱼的脑子都不如!”
花苟怒视杨鑫福,嗓音不由得拔高了两度,“我说凉菜不能放那么多醋的时候,你怎么说的?我说菇房的菇子没有问题的时候,你又是怎么说的?”
杨鑫福插嘴道:“我说了什么,这不重要!你是厨师,你得对你做出来的食物负责,这是你的职责!”
“狗屁的职责!”花苟彻底没了耐性,“我当时说没说,出了问题,别把责任推到我头上!我是你雇来的厨子,没错。可我又不是冤大头!你个什么都不懂的废物,二百五!老子不伺候了,给我结这个月的工资,老子不给你这种孙子干了!”
杨鑫福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不干了?你说不干就不干了啊!还想要这个月的工资,你想得怎么这么美呢!”
花苟脱下围裙,甩在厨台上,朝门外走去,“跟你说不通!我找你亲爹老子去!”
“你干嘛去?”杨桂花迎面走过来,听到花苟说要去找杨光名,顿时有点心慌,“有话好好说嘛!”
“跟你儿子说不通!”花苟压了压情绪,看向杨桂花,“看样子,事情你也都清楚了。我不准备在你这儿干了,给我把这个月的工资结了,干几天给我结几天的就行,我不贪你们的便宜。”
“别介呀!干的好好的,我还准备给你涨工资呢!”杨桂花把花苟拉到一边坐下来,还亲自给他泡了一杯热茶,“你先消消气……大福也是急糊涂了,早上被他爸骂了一顿,心里不痛快,说话难免不中听。他还是个孩子,不懂事,你比他年长,就稍微体谅一下呗!”
花苟喝了口茶,没言声。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杨桂花对他好言好语,他也不好甩冷脸。
“这事儿吧,都怪素食馆那边手太黑,跟你没有关系,我不怪你。”
杨桂花亲昵地拍了拍花苟的手背,笑得娇媚又虚弱,“你看,你要是突然走了,杨记马上就得关门了。我跟大福,都不会做饭啊!大福他爸身体还没痊愈,一时半会儿也管不了这摊子的事儿。你就体谅体谅我们吧,我给你长五十块的工资,你看——这样成吗?”
花苟正在犹豫的时候,只听杨鑫福的声音在他身后飘了过来,“长五十块钱?他脸怎么那么大呢!不涨!要滚赶紧滚!这个月都没赚几个钱,菜做得那么难吃,客人都跑没了,我还没找他的麻烦呢!”
“大福!你就少说两句吧!”杨桂花瞄了一眼花苟的脸色,急忙打断了儿子的话,“你该进货进货去,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儿闹腾了!”
“我闹腾什么了!”杨鑫福当即呛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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