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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下旬的天渐渐有了夏的温度,白昼渐长,放晚学一路闲聊慢走到家,西边的太阳也还是半挂在天空。
夕阳烧红了半边天,晚霞藏在树影后,紫红色的天那端是朵朵染了色的白云,一团团连成片,留出的空白处也是同样好看的颜色。
宋浅攥紧手中的书包带子,跟宋天赐左拐右拐停在一个小胡同口。
“嘘。”
“我昨天晚上就是在这儿看见的,不知道今天还在不在。”他食指抵唇,轻声让她跟在身后。
宋浅直点头。
两个人踮着脚尖向最里面走去,不发出一点声响,生怕吓到了它。
“喵~”奶奶的猫叫声细小而微弱,小小一只缩在角落的草堆里。
宋天赐扒开干草,从包里把一早塞进去的布拿了出来,轻手轻脚将它包进温暖中。
看上去能有一个月大了,但瘦小的甚至不足宋天赐的手掌大,也不知道被扔在这里几天了,饿得嘤嘤直叫。
“回去拿点牛奶喂它吧。”他小心翼翼捧着它准备回家。
“这小猫太小了,还不能喝牛奶,不消化会拉稀的。”宋浅想起以前邻居家养的一只白猫,下了崽之后奶水不够,主人喂了牛奶,结果因为拉稀全夭折了。
正处于哺乳期的母猫为此白天四处搜寻,半夜哀嚎,一连好多天。
宋天赐不可思议看她,询问:“那它吃什么?”
“羊奶,可是我们没有。”
“那怎么办。”宋天赐不知道喂养还需要注意这些。
“不知道,隔壁张婶家的小母狗最近正好产仔,不知道它能不能吃。”
“死马当活马医吧,放在这儿不管肯定熬不过明天,带回去看看。”
当然,他俩就抱着猫敲了张婶家的门,说了请求,答应的也快。
狗妈妈在哺乳期,即使不是自己的崽子,母性也使它不会对其他如何。
当小奶猫循着奶香本能靠近,一口一口小嘬,却能看得出吃的十分用力。
吃饱喝足,终于松开了嘴。
一转眼就又睡了过去,嘴边的奶渍也没有擦。
这时宋浅才注意到这是一只黄色花纹的小狸猫,缩着尾巴轻鼾。
抱回家的时候,几个大人倒是没说些什么,农村养猫养狗都很正常。
宋天赐这一整天都很亢奋,临睡前专门为它做了个小窝。
“诶姐,给他起个名字不。”他俩蹲在窝旁看它睡的实在香,宋天赐压低了声音悄声问她。
“我想想。”
“二十吧,今天正好二十号,星期三也行我觉得。”
小猫像是听到了她的声音,悠悠睁开眼睛换了个姿势,又继续睡。
宋天赐笑得像个傻大个,看着那小小一点:“我怎么觉得和你长这么像呢。”
“二十,二十,你有新家了。”
宋浅看他真的是被奶猫萌化了,平常嗤之以鼻的缝补,今天做起来倒是得心应手。
月亮渐渐爬上来,隐匿在树梢后,带着银色光辉照向大地。
睡了许久的猫仔睁开朦胧的眼睛,折射出晶亮亮的光。
“喵~”
“喵~”
夜真的深了。
—
第二天一清早,宋浅就看见宋天赐背着包蹲在小猫窝旁逗猫。
“上学了,走了走了,回来再看。”
他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一脸不情愿。
宋浅不知道一只猫会对一个一米八的大汉产生这么大的影响,当天下午抱着猫就去周裁缝铺溜一圈。
当她抱着猫出现在门口的时候,项栾城正低着头裁剪,一个人站在案桌前,借着夕阳洒落的余晖,拿着粉笔头东一下西一下的画着。
光影模糊中,看不清神色,只能觉得现下这一切都悠闲自在。
她抱着猫小心轻走,在离得较远的地方坐下。
一等就是半个小时,有些疲倦的合上眼,打个了盹。
小猫挣扎着叫了一声,随后从她怀里跳了出来,踉跄着想门口的毛线筐走去,一跌一撞歪着步子。
这时项栾城才抬头看向声音的发源处,她右手撑着腮,身影起伏中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
他走到她身旁,失笑出声。
还想着几天没来,结果她已经坐在这儿睡着了。
他也挨着她身旁的椅子坐下,一丝一缕的淡香传进鼻息,视野中奶黄的四肢动物扒拉着线筐,想要钻进去。
力气小,筐没什么动静,倒是它上饶下爬累的气喘吁吁。
精疲力尽的小动物不放弃,扒着门去碰它。
碰撞中,门把线筐撞倒,毛线团滚落,一个个散开。
宋浅应声吓醒,睡眼惺忪,一抬头就看见他坐在自己身边,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对他说:“你好啦。”
一瞬间的失措被遮掩的很好,项栾城嗯了一声问她:“那猫你带来的?”
一提到它,宋浅来了精神,刚想低头抱它却不见踪影。
她连忙起身唤它:“二十,二十。”
那端,二十在线团里玩的正开心,就是自己被缠在中间也不亦乐乎。
宋浅翻到它的时候,它已被毛线缠得严严实实,自己扭着身子,用小爪子扒拉可只是越来越乱。
好不容易把它绕出来,宋浅蹲在一旁为它顺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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