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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记忆有些斑驳了。
二十多年前, 男人刚下乡, 在一众背靠太阳弓着腰的黑黝男人中白净的扎眼, 村里和她一样春心萌动的小姑娘不在少数。
男女之间,你来我往,通常只需要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足够心悸许久。
然后就没有任何意外的在一起了。
可惜啊,这里太穷了,她终究不能也不敢留住他。
大好前程,可不能葬在她手里。
董成梅又把宋浅抱紧,叹口气, 最后总结说道:“他是个很好的人,是你妈配不上人家。”
“胡说,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妈妈。”宋浅反驳道。
安静一会儿又问:“那爸知道吗?”
“知道的,他知道。”
宋浅想也是,是不是自己的孩子,是能感觉出来的。
她在这一刻,大概能明白那个男人对自己所有的毒打与咒骂是从何而起。
就是这样,那个男人依旧供她吃饭, 上学, 听说嫁妆都备了她的一份,虽然比起姐姐的少很多。
但她足足撑起了一个家庭。
宋浅久久未眠, 她也能觉察出母亲的辗转。
第二天一清晨,院子就响起来鸡鸣犬吠之声,伴随着男人女人的争吵声, 扰得人不得安宁。
宋浅一出门就能看见林建植和一个女人站在她家门口,女人插着腰指着他的鼻子喊:“就为这么个贱种,你连家都不要了是不是!”女人是背对着她,但从对话中大概能猜到这是他的结发妻子。
没想到竟然是瞒着家里来的。与此同时,董成梅站在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林建植被骂也不出声,低着头受气包一样给女人赔不是。
女人吵了半天没效果,又转头对着董成梅开炮:“你个贱□□,我们家是不会认你个贱种私生子的。”
董成梅丝毫不受影响:“我的孩子从来没想过会姓林,麻烦带着你丈夫一起出去。”
宋浅这才观察到女人的侧颜,和林向荣的眉眼有六分像。
如果没有刚刚那些话,她公正来说,是个岁月绕过的美人。
只可惜,太过刻薄,硬生生老了十岁。
宋浅站出来:“这位女士,如果可以,麻烦你离开我家好吗?如果再不走,我可以报警告你私闯民宅。”
“小贱蹄子就是你啊,还勾的我儿子吵闹着要娶你。”女人闻声打量很快猜出她是谁,冲过来就要打她。
林向荣?
和他有什么关系。
不容她多想,女人张牙舞爪声嘶力竭。
后来还是买完早饭的宋天赐回来拦住了她。
最后一场闹剧持续了许久,直到林建植被女人彻底惹毛了,拉着她向外走。
宋老大一家昨天走亲戚没回来,这小院突然安静下来。
过半晌,董成梅站在小厨房门口轻喃:“李老四家当年跑了的儿媳妇回来了,还带个了五六岁的小女孩。”
“听说,男人不要她了,现在求李四他家给口饭吃。”宋浅听得出母亲的意思,或许当年她怀着自己的时候也想过要私奔。
但最后还是没有,紧接着生下了天赐,保住了几个人的命。
此后,林建植再也没出现过,他们对宋浅的身世也绝口不提。
一直到元宵过后,三人才坐上北上的车。
这期间,隔壁小院的灯也再没亮过。
一切虚假的仿佛那场劫持都是一场梦。
可脖颈上白嫩刚愈合的伤口一点不假。
日子如常,只是电视台里多了不少闲言碎语。
宋浅前脚反锁上卫生间的隔间,后脚就能听见有人快门关门的声音。
哗啦啦流水洗手声。
“你说这宋浅是不是失宠了,好久没看她金主来了。”
“那可不是,人家肯定是大鱼大肉吃腻了,来尝尝小青菜,又不是真的娶老婆。”
说完,两道女声同时笑了起来。
宋浅没有出去反驳她们,一直等人走光了才开门。
她有去找过他,但贾助理一直说老板在外出差联系不上。
又过了一个多月,已是春暖花开四月天。
生活里好像在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了,而她去年就申请下的西北支教也发来了通知,五一前出发,为期两年。
宋浅是瞒着所有人偷偷申请的,直到出发前一个星期才告诉宋清和宋天赐,希望他们能帮她在董成梅面前瞒住,不然妈又该担心了。
一直都没有的焦虑、不安骤然在离开的前两天爆发。她莫名的烦躁,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被推来推去,她找不到这股郁闷从何而起,早早辞职的她最近只约了几个亲近的人聚聚。
齐露露也从南边赶了过来。饭桌上,她眉头紧皱听齐露露讲最近的趣事。
“你不开心吗?”
宋浅摇摇头。
“因为他?”
她当机立断否认:“不是。”
齐露露浅笑:“我还没说是谁呢。”
“你…”
“你心思都明摆着写在脸上呢,因为你支教的事闹矛盾了?”
“没有,我联系不上他,他都还不知道我要去的事。”
“怪不得,思春呢。”
“我…我也说不上,明天就要出发了,可他还是没有消息,我有点怕。”
当晚是满月,宋家三姐弟举杯,一直闹到很晚才睡。
第二天一早,宋清和宋天赐就请假把她送到了火车站。
里面熙熙攘攘挤满了人,因为票很早就买好了,她拖着箱子时不时向大门口张望。
果然,还是没回来吗,明明贾助理听说她要离开的时候保住一定会联系上老板的。
可能真的很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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