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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聊发少年狂（二）

伶仃向自己的房间走, 看到白锦容正站在她的门口等她.看到伶仃来了，远远的向她笑了笑, 伶仃欠了欠身请安.

待伶仃走近, 白锦容才看到伶仃的眼睛是红的, 好像刚刚哭过.“天还早，睡不着, 想着找妹妹闲聊会儿.方便吗？”

“皇后什么时候来找伶仃都方便.”伶仃推门进去，遣退了香兰彩月.脱下外衣, 去给皇后倒茶.摆弄茶杯的时候故意把自己的衣袖向上拉了拉.拿着茶杯递到白锦容面前.白锦容不经意看到伶仃的手腕，两道又红又深的勒痕.再看伶仃的眼睛, 突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这倒是不用求证了, 皇上现在是真添了新毛病了.也就是伶贵仪身体好，换个人，可能会被折腾死吧？听宫外的人说常常有人被折磨死.

“妹妹明日跟着去扎营吗？”现在看来这扎营也不是情愿的, 那日在安平殿争吵, 恐怕也是因着这等事.

“要去的.”伶仃说完苦笑了一下.

“即是要去, 路上注意安全.问了一下，后宫只有你一个去, 跟着一群男人，一定多有不便.辛苦妹妹了.”白锦容一肚子脏心烂肺，这会儿想的都是乱七八糟的.

“多谢姐姐.”伶仃欠了欠身子.

第二日出发的时候, 驿站已经把雪覆盖了.像极了前世伶仃死那一日的雪.

伶仃上了轿，她的轿子紧随练溪川之后.香兰往她怀里塞了暖炉.“应该下去走走，会比在轿子里暖.”今日还要走一整日, 伶仃闲的无聊，带了一本《湘西赶尸记》，看着看着觉得越来越冷，把书往那一扔.

“怕了吧？”彩月嗤嗤笑她.

她们三人笑闹的利害，詹青云过来了：“贵仪，皇上在看折子.”

“哦.”几个人在轿内互相做了个鬼脸.

这一路奇冷无比，一路荒无人烟.“今年秋猎定的太晚了，以后若是还来，尽量避开这个时候.”练溪川对肖也说道：“你看娘娘们都冻怕了，留在驿站不敢出来.白来了一趟，什么都没看到.”

“是臣失职了.这坝上的天气真是奇特，前几天鸿雁传书还说秋高气爽，结果咱们来了，竟赶上这样的大雪封门.”

“秋猎变成冬猎，也别有一番风情.既来之则安之吧！只是驿站的娘娘们没有人照料也不行.刚刚朕想了一下，走的匆忙，的确有失误，万一嫔妃们出什么事儿，那就麻烦了.可能要劳烦肖大人跑一趟了，即刻折返驿站.”

“好.”肖也站起身出了轿子，赶忙走了.

伶仃在这顶轿子中清楚的听到了练溪川与肖也的对话，练溪川向来严谨，绝不会轻易让大臣跟后宫女眷有这样的接触.莫不是...？

正思考的时候，听到练溪川问詹青云：“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

这是要对苏芳菲动手了.伶仃把前世关于苏芳菲的一切都想了一遭，大概是建义七年的时候，东路停了对朝廷的上供.练溪川一直没有动苏芳菲，但在建义十二年的时候，不知因为什么，突然把这件事交给了伶仃.伶仃在宫宴上以苏芳菲和肖也的名义给他们二人彼此传了一封信，而后在他们通jian之时将他们一举拿下了.

若是现在动手，恐怕太早了.东路的供奉一停，朝廷就会塌半边天.但是该如何与练溪川说呢？他恐怕是知晓的吧？

伶仃深觉坐立不安，她想下去走走，反正现在轿子走的还没有人快，一步一陷.

这样想着，便下了轿.凛冽的风扑面而来，脸上立刻红了.她在雪地上艰难跋涉，极目远眺，是无尽的白.偶尔有跳色提醒你身处人世间.

她看着这片白，越走越快，竟渐渐跑了起来.重生之后还没有哪一次像此刻一样，离前世那么近.她的泪不自觉的涌出来，在她的脸上凝结成冰.

斯人已逝！斯人已逝！

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让她停下来，她回过头去，自己不知跑了多远，面前站着一脸焦急的练溪川.

她突然痛哭出声，用尽全身力气去打他，她的手捶在他的胸口，捶的生生的疼.他却不反抗，深深望着她.

到底是什么样的痛苦会让一个女人这样呢？练溪川看着她心痛不已.

待她的力气小了一些，练溪川伸出手臂，猛然把她拉到怀里狠狠的抱着她.他的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头.

伶仃已分不清前世还是今生，在练溪川的怀里抽泣着说道：“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好，怪我怪我.不许再哭了.”这样紧紧抱着她的情形在梦里出现了无数次，今日在这冰天雪地里抱着她，感觉不到她的温度，但却觉得离她那样近.

伶仃终于平静下来，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是这个怀抱吧？前世憧憬了无数次，今生正抱着自己.还是恨他！猛然推开他！转身跑回去，跑离他的视线，剩下一脸痛苦的他站在那里.

刚刚那种圆满的感觉突然不见，练溪川突然痛恨自己为什么要追出来，一次次为自己擂好战鼓，一次次节节败退.

直至到了营地，二人没有再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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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到营地这晚，德阳顾先生还有花云夕正在饮酒.上次那批银钱干的非常漂亮，现在花云夕的人头值三十万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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