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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三十九纨绔

第三十九纨绔。

轻晩自觉母亲一定有话跟她说, 看着弟弟走远了也没想着要去追的意思，她大概就明白了。她朝母亲走近了几步, 温声说道, “母亲您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她径直了当的问出口, 温母反而没有避讳的意思。

温母看着乖巧的女儿，想着近日来她的异样。她在想装作没看见, 她都觉得无法相信自己。“你最近是哪里来的兴致，居然想跟着厨娘学习做菜了。”

轻晚笑了笑, 避开母亲的眼睛，“等结果太慢了, 在家里闲的慌, 我就寻思着，学点新菜式，等父亲回来了, 我就做给他尝一尝。”

她不疾不徐, 没有丝毫躲避, 和平时一样，温母微微笑起来, 看着女儿因为紧张而把手里的汤婆子抱的紧紧的，她一紧张就是这样，这毛病, 长这么大了，都没有改过来。

许久都没有等到母亲的声音，轻晚有些好奇的抬头, 她抬头的时候，正好和母亲的目光相对，心下一紧，又低下头。这时她听见了母亲的声音。

“你表哥前些天来了信，那时候你不在府里，我就没跟你说。”

轻晚惊讶的说道，“表哥又来信了吗，信上说了什么。”

温母从怀里把信拿出来给她，“你先看看吧。”

表哥好长时间没有来信了，轻晚想知道信里的内容，内容无非是和往常一样询问父亲的案子和母亲身体的近况，他在信里说他跟容雅很好，让他们不要担心自己。

轻晚一一往下看去，在信纸的末尾看到最后一行字。

那行字的内容是顾峥已经不在了，以后关于自己的婚事，就要慎重，不能再这样草率的决定，门当户对自然是好，但是，一切以她的喜欢为先。

轻晚捏着信，一时不知应该说什么好，表哥到底想说什么呢。

“你是我的女儿，你瞒不过我的，姑娘家有了春心是很正常的，只是，依照母亲看来，容瑾恐怕不是你的良人呀。”温母低叹，“他在京城是什么样的你也不是没有见过，听说他那府里，有好几十个小妾，母亲不指望你嫁个大富贵的人家吃喝无忧，但是你也是我们的掌上明珠，谁希望你将来过那些望不到丈夫几日才到自己院里的日子呢。”

轻晚无言以对。

母亲的话如同当头一棒把她敲醒，她这几日沉浸在了自己营造的温柔中，她差点忘记了，忘记容瑾在京城，到底是一个如何的人。

她自问没有那个和那些女人争风吃醋的本事。

她一直以为母亲误会成了清风大哥，原来，她早已看在了眼里。

她没有说，只是给自己面子而已。

轻晚低下头，把自己的情绪都掩盖在自己的一方小世界里，“女儿知道了。”

温母点点头。“记着就好，回屋换件衣服，一会跟我出去一下。”

轻晚问道，“母亲我们要去哪里？”

温母答道，“我们去看看你祖母，昨晚上我梦见了你祖母，她浑身都水津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那边受了委屈，一会我们去给她烧些纸钱，她的日子也好过的安稳些。”

祖母早些年已经故去了，她也只有几抹隐约的印象来，母亲忽然说要去祭奠祖母，大概是做了不好的梦。

也许是祖母不放心父亲，才托梦来找母亲的吧。

轻晚点点头，快步的回房间了。

祖母故去以后就一直长眠在绯城郊外的玉竹山边，树木高耸入云，郁郁葱葱的满是生机的颜色。

曾有高人卜过卦，这里是一块风水宝地。

不少绯城逝去的达官贵人都会把自己故去的亲人选择长眠在这里。

去年温延重新修葺过祖母的墓地，在一片肃穆里，祖母的墓地格外的醒目，温母带着两姐弟一起给祖母烧了些纸钱，跪在地上又跟母亲说了好些体己的话，不敢说最近遇到的麻烦，只说让母亲宽心的话。

轻晚默默的听着母亲说话，心中思绪感慨万千。

小川从来没有见过祖母，一直想要站起来，别别扭扭的，轻晚一直按着他的肩膀不许他乱动，好不容易等母亲说完了，才拉着他站起来。

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腿也跪的有些发酸了。

回去的时候轻晚看见了山上多出了好几座新墓，大抵是有老人挨不住这才刚刚到来的冬天，在那一堆新墓里，其中有一座格外的恢弘。

遥遥望去，她看见了墓碑上的字。

那是顾峥的墓。

他的尸体停放在义庄了许久，现如今总算可以入土为安了吗。

遥想起初见时他意气风发的模样，到如今再见却是这般模样，时过境迁的心境，大抵是她此刻的心情。

心中默叹口气，拉着弟弟准备走人。

母亲也看到了那新起的一座大墓，待到看到了墓碑上的字，感叹出声，“没想到他葬在了这里。”

轻晚嗯了一声，没说话。

小川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拉着轻晚的手就要回马车上，他总觉得这地方有些冷，小手冰凉的很，想回车里温暖一下。

母亲自顾自的又说道，“只是可怜了顾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管他是因为什么走的，被留下的那个人，始终还是觉得可怜。”

轻晚不想在顾峥的墓前说这些，就像他们就在人家面前说这些一般，她催促母亲快些走，总觉得多待上一会，都有种无法言说的压抑感。

“我们先回去吧。”

他们刚走下山，便有一辆马车飞快的从他们眼前驶过，马车沿上挂着顾字样的镶金牌子，那是顾家的招牌，想必那马车里坐的是顾峥的父亲顾源吧。

轻晚连忙放下帘子，两辆马车堪堪而过，听着那声音逐渐远去，轻晚才放下心来。他应该是去看顾峥的吧。

天气转凉，即使是阴阳相隔，他也仍旧惦记着儿子的安稳。

回去的时候，轻晚让春和去买了些香烛元宝，第二天让春和去帮忙烧给顾峥，他们之间最后的一点点牵挂也断了，这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了。

今生无缘，惟愿他早登极乐仙境。

连续好些日子没来的容瑾再度造访了轻晚的后院。

房里漆黑一片，显然主人已经睡着了，容瑾蹲在墙边想是不是自己这段时间没来找她她是生气了还是忘记了自己会来。

首先他否定了生气这个念头。

如果她生气了的话，就不会让春和自己送那些吃的过来。

她做菜的味道的确一般，倒是糖蒸酥酪做的很好吃，他最喜欢吃的就是她送来的糕点，那些用来练手的菜，他一定要坚持才能勉强吃下。

自己可以说很能忍了。

“喵……”

容瑾在墙边又开始了学喵叫，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的卧房门口，那里还是黑漆漆的一片，他又叫了一声，“喵……”还是没人。

他有些着急了，这人是真的睡了吗。

容瑾急了，一跺脚就想上前去敲门问问她到底睡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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