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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知道真相

临清喃喃：“芸国行军？”

“对啊，也不知道这次又是哪个队伍这么倒霉被这些渣滓给盯上了，你说说，污染水源这种混蛋事也干得出来？”

“这打仗打仗，水源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他们这几日让我们这些奴隶收集了许多的脏水污水，我寻思着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呢，结果哪想到他们这么奸诈，居然是污染水源！这水源被污染了后，芸国人不说死几个，估计也能因为痢疾而倒下一片！”

宁晓还在愤愤不平地说着。

临清却低下了头。

是芸国的队伍么……

心头泛起了一股异样的疼痛，他深吸了一口气，突然闷闷地开口，打断了宁晓的絮絮叨叨：“宁晓，你能帮我打听一下那队伍领军人的姓名和长相么？”

“嗯？”宁晓眨眨眼，“你打听这个作甚啊？”

“这……这个你不用知道。就帮我打听一下，好么？”

宁晓连忙点头：“好，你说什么都好。”

临清笑了笑，轻轻道了一句“多谢”，头再次低了下去。

宁晓的遭遇，适才被奸.污的芸国女子，还有污染水源这种恶劣的手段……芜国所做的一切忽的一下子涌在他的脑里，让他曾经坚持的一些东西摇摇欲坠。

他想，也许他真的是被利用了。

他不该轻信了柳如尘的话。

就像他不该轻信陆渊齐一样——这世间，自从他母亲死后，他本该谁都不信的，不是吗？

他曾以为母亲死后他还能依靠宁晓，可是宁晓也迷失了自己；

他曾以为他能信赖从小教他习琴读书的师傅，可是师傅也欺骗了他；

他甚至还曾傻傻地寄希望于他的新家庭，他的夫君，可是很快他就被现实打得措手不及，溃不成军……

他到现在才明白，这茫茫人世间，他能依靠的，只有他自己。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子，落下一句“宁晓我先走了”，转身往军营深处走去。

“临清，你去哪儿啊？你，你……”

宁晓看着临清的背影，连连叫了几声，也没见到临清回头。

他伫立在原地，有些头疼地扶住了自己的脑袋。

不知为什么，自从他见到临清的那刻他的头就有些隐隐地发疼，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钻出来似的。

可是那是什么呢？

他不明白。

甚至有些畏惧。

但是他想，无论那是什么，这个叫临清的男子定是对自己是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很重要。

*

临清来到了李丞宪住的帐篷外。

守卫见着他来了，面色不善地盘问了好几句，甚至摆出了“王爷他早已入睡”这样的说辞来赶他，但临清还是坚持站在门口，没有半分离开的意思。

“让他进来吧。”

良久，里面才传来幽幽的一句唤。

不同于上次相见时那平静而又悲伤的嗓音，现在未曾喝酒的男人声音冷酷得仿若边境的风，夹着丝丝的肃杀之气。

临清撩开帐帘，走了进去。

帐篷里，李丞宪端坐在案桌之前，在他的手边是摞起来的书信和兵书。他只着了亵衣，外面一件玄色滚金边的长袍，松松散散地披在肩头。

“说吧，大半夜的来找本王，是有何事？”

不只是嗓音变了，连称谓也变了——察觉到这一点的临清，不由得捏紧了垂落在身侧的拳头。

他上前一步，将手中攥紧的玉牌递到了李丞宪的跟前。

“我想知道这是什么。”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李丞宪，不放过李丞宪任何的一丝表情变化。

然而，他却什么都没看到。

男人像是空气里出现的一个莫大的窟窿，吸收了所有的情绪和波动，他端坐在在那里，仿佛一座毫无感情的冰冷的山。

“看来，你知道了。”他将手中的书信关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临清说道。

“不，我一无所知，还请王爷明示。”

“明示什么？本王一个叛国的外族人，又能告诉你什么呢？”李丞宪说着，已是慢吞吞地站了起来，绕过案桌，来到临清的跟前。

“临公子，其实你不需要这么心急的，待你休整好，自然会有贵人来找你。你最近身子还虚着吧，要不这样，本王让军医再给你熬点药汤？”

“宪王爷！”

临清皱起眉头打断了他，“我不需要什么药汤，我只需要一个真相。”

“真相？”

直到这时，李丞宪面具后的脸上才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看着临清淡淡地笑，一面笑，一面轻轻地摇头。

“临公子，这世上，有时候真相，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就跟他和李郁之间一样，当年发生了什么重要吗？就算知晓了当年的真相，就能换回他惨死的妻儿吗？

什么都不能够了。

真相不过是借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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