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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危见她在地上铺了毯子，让她上炕来，“我睡下面，你快上去。”

孟丹柳顿了顿，“你睡上面。”

苏危道：“我已经养好了，地上凉，你不能在地上睡。”

孟丹柳将被褥全部搬上了炕，推到里面，有些严厉地说道：“你怎么睡？”

苏危怔了怔，就见孟丹柳熄了灯，拉着他在炕上躺下。

苏危僵着身，不敢乱动，两人只一被之隔，授受不亲。

孟丹柳似乎察觉到他的疏离，睁开眼道：“苏郎，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苏危略微迟疑，说道：“孟姑娘喜欢就叫吧。”

孟丹柳悄悄伸过手来，探进他的被子里，抚上苏危的小腹，低声道：“苏郎，你怀孕了吗？”

苏危一怔，抹开了她的手，颤声道：“孟姑娘，这是我的事。”

苏危转过身去，他初见孟丹柳时就觉得极为熟悉，对她生有好感。孟丹柳的眉眼似他一个同学，初恋，暗恋，像一棵山野里无人知晓的小草自然生长，又随风而逝，无疾而终。

苏危悄悄抹了抹眼睛，他不至于哭，一时觉得难受，好似一颗心被生生掰开，胸膛里一口气喘不上来，憋闷得紧。

他早已经死了，借尸还魂在异世，如今这样一副不男不女的样子，没什么心思去想别的，只是被孟丹柳一提，难以抑制地觉得难受与无力。

孟丹柳看着他蜷缩起的背影，凑过身去，轻轻靠在他背上，“苏郎，我说这些，或许唐突了你，但我没有恶意。”

孟丹柳说：“我已经十八了，早该出嫁，只是我性子刚硬，不遇上喜欢的人，便不想嫁，与爹娘闹了不少别扭。”孟丹柳说，“苏郎，你虽第一面见我，我已经照顾了你三日。你日后若要走，只怕也不会再记得我，我不会打扰你，你好好休息。”

苏危怔了怔，他前世不敢靠近他的心上人，不想这一世忽然得了一个表白，也不知是喜悦还是难受，笑了笑，至少在这一刻他不必还顾忌着晏迟虞，声音有些沙哑僵硬地开口，“孟姑娘，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会忘了你的。”

他前世尚且不敢靠近，今生更是不敢僭越，只将那份悸动深深藏在心里，一如他两世不变的胆小懦弱。

孟丹柳沉默许久，在身后将他抱住，轻轻叹道：“苏郎……”

选女婿

夜凉如水。

苏危不知何时睡着的，只是一夜睡不安稳，梦到了许多往事，前世的场景如走马灯一般在他梦境里浮现，破碎而又凌乱，如无止境的混沌一般长。再睁开眼时，地上苍白的天光将思绪拉得极远，也将时光拉得极远，眼前不再是车水马龙的世界，只是一座宁静的小瓦房。

孟丹柳已经醒了，端了早饭进门，“苏郎，我做了些小米糕，快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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