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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魔障
小剧场—— 暮残声:…… “御飞虹(萧傲笙)”:…… 青衣人:…… 心魔:你们今天怎么都不说话? 暮残声:你…… “御飞虹(萧傲笙)”:特么…… 青衣人:好吓人…… 欲艳姬:啊啊啊啊啊啊老娘要弄死你! 心魔:怕你咯,继续玩╮(╯_╰)╭ 此时,“萧傲笙(御飞虹)”正在提剑杀来的路上。
秘境之外,净思站在悬崖上,往下眺望尽是雪与雾共同交织的苍白颜色,看久了让眼睛都发盲。在她身边,“萧傲笙”单膝跪地,一手紧握颤鸣不已的玄微剑,一手按在冰冷的雪地上,密密麻麻的符文如蜘蛛网般以这只手掌为中心向下方飞速扩散,所到之地白雾弥漫,从中依稀可见街巷人影,小如蝼蚁,静似画卷。
“萧傲笙”额头上全是冷汗珠子,眼睛却跟淬毒的刀锋一样冷厉,被禁锢在这皮囊之中的女子魂魄分明心怀不安,却一遍遍强行把自己快要崩弦的理智拉回来,坚持着刻画符文。
突然,一阵凄厉的嚎叫声不知从何处传来,夹杂着令人牙酸的尖啸和啼哭,辨不出发声者究竟是男女老少。然而这阵怪声乍一听只是刺痛双耳,转瞬后便直达心底,搅得大脑和五脏六腑都被一同翻了江海,“萧傲笙”的手不禁一松,只觉得恶心欲吐,掌下如水般流动的符文刻画眼看就要被打断,头上突然落下一只冰凉的手,刺骨寒意霎时灌顶而下,叫她浑身一激灵,立刻回过神来,快速完成了最后几笔。
“萧傲笙”捂着胸口站起来,到底还是没忍住吐了口血,只觉得那声音简直越拔越高无处不在,一时间面如金纸:“这是什么声音?”
净思的素袖如流云卷过,空无一物的天幕上乍现山川叠影,间有亭台屋舍、长街短巷次第闪现,飞檐斗风,高楼欲倾,转眼后连亘数里,赫然是被拖入秘境的寒魄城!
“萧傲笙”面色一正,却只见狂风大作后,城池皆化乌有,只剩下一条无头龙身盘成一圈,其间有千魂百鬼挣扎不休,声声泣血直入耳中,俄顷又烟消云散。
“那些魔物欲使罗迦尊复生,重开西绝吞邪渊。”净思道,“现在,已经有人动了封印魔龙元神的灵涯剑,若其脱困,整座寒魄城都将为祭,无一能活。”
“萧傲笙”脑子里面“嗡” 了一声,她咬牙道:“若是我们现在打开封印把城池拖出来……”
净思淡淡道:“阴面失守,封界令二去其一,就算你手握阳面拼尽全力,也只能拖回一半而已。”
“萧傲笙”毫不犹豫地道:“能救一半便是一半!覆巢之下无完卵,难道现在袖手旁观,日后就能高枕无忧吗?”
“那么剩下的一半,你就要舍吗?”
这句话让“萧傲笙”一滞,她看向自己手中那把剑,果断地低头道:“还请尊者教我!”
“斩杀罗迦尊元神,恢复白虎法印。”净思转身,眼中没有一丝温度,“萧傲笙是正法灵身,代掌白虎阳力,又身怀玄微剑意,本是魔龙克星,可惜他不自量力,妄想逆天而行,反失了先机。”
顿了顿,她戳穿了所有伪装假面,冷漠而毫不留情地道:“当年我与人法师奉真神之令赐下麒麟法印,命定御朝江山三百载,盛传六代衰于今,而御飞虹就该死在这里,自此推动权奸乱朝之祸,亡御氏皇命。这件事你幼时就知道,只是你不服。”
这话虽无讽刺却冷漠至极,虽未指名道姓,却已经把两人当下情形说了个明白。“萧傲笙”握紧五指,却是抬头直视她道:“草木有灵当为生,众生有心非傀儡,既然如此,我不服天命,有错吗?”
她当然不服。
天生为女子,无缘于大宝,可是幼弟年少不知事,宗亲骄奢不堪用,她欲肩挑江山基业,不负祖辈与百姓,有错吗?嫡亲长女,身具麒麟血脉,她不愿辜负大好根骨,弃了脂粉红妆,修阵法战术以助家国,有错吗?权奸窃国,豺狼当道,她抛了脸面身份下嫁异姓王之子,以寡宿之名坐镇北疆,一则牵制奸宦,二来庇佑国关,有错吗?
三十载披荆斩棘,只因为一句“天命注定”,她就要坐以待毙?
“你没有错。”净思的目光透过皮囊,看向那不甘的魂魄,“所以你花了二十三年时间积攒逆天改命的力量,用十年心血真情让一个与此无关的人为你赴汤蹈火。现在大劫临头,你的这步棋终于入局,他替你去死,而你将以他身份苟活于世。这一切是他心甘情愿,你当然没有错,可以走了。”
“萧傲笙”被她毫不留情地戳中隐秘心思,一时间脸色青白交加,难看至极。
她生而知事,父皇令大祭司为她占卜,说她乃是有天命异人,可惜寡宿入宫,不仅淡六亲与情缘,更有早逝之相,故而父皇虽然爱惜她,却从一开始就把她放弃了。只有她那出身北极境的母后,不惜耗费寿数为她寻找破命之法,算出她一生有三次大劫,分别应在十岁、二十岁和三十岁,除非找一个与她命格相合或相似的人顶灾,否则熬不过去。
父皇举国之力寻找这样的人,可一直没有所获,直到她十岁那年生了怪病差点死去,醒来却见母后驾崩,这才从大祭司口中得知——母后就是与她命格相合的人,多年来父皇一直想要以旁人代之,到最后还是没能如愿,此为第一劫;
十年前,父皇驾崩,朝堂大权旁落奸相,她若留在宫中只会被暗害,从此弟弟御飞云彻底变成孤立无援的傀儡,于是她为了避难也为争夺军权前往北疆和亲,在途中遇刺,是刚好南下的萧傲笙将她救下,此番险象环生,哪怕两人皆是修士也在鬼门关走了一趟,是为第二劫;
现在当是第三次,她的确是刻意与远在寒魄城的萧傲笙维系了十年交心关系,但没想到他这次还会自愿去替她迎死劫,然而她本该见机撤退,却寸步不忍离,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萧傲笙”闭了闭眼,喃喃道:“我……我真的不想死,我还有没做完的事……”
净思转过身,一脚踩在符文中心,“萧傲笙”只觉得自己体内一松,一道金光将要从心口飞出,这是阳面之力,一旦被抽离就与自己再无关系,她的确是可以转身撤离了。
“但是……不能因为这样,我就让他去死!”
她猛地睁开眼,伸手抓住了被抽出的阳力,恨声道:“天公无眼,我自独行!哪怕我真要死在这里,也不跪着活下去!”
那团金光在她手里化成了半块白虎印玺,“萧傲笙”险些没有站稳,眼睁睁看到净思站在了自己面前。
“那你就进去。”净思取过半块印玺,垂目道,“魔龙复生已经难阻,我要在这之前将寒魄城大半生灵拖拽出来,待阴面的怨气被净化完毕,便重落天铸秘境的封印……在那之前,剩下的人还能活下多少,就看你们能做到什么地步。”
“萧傲笙”一激灵,旋即躬身道:“谢尊者开恩!”
她握紧玄微剑纵身飞向远处依稀可见的水域,那里是现在唯一能够通往秘境的入口。
当这道身影彻底消失,才有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真遗憾,又是个死脑筋。”
净思面色冷漠:“静观,现在你应该在助玉龙渡口助妖族净化阴面。”
“妖族派来的领头是个树妖,善水土术法,能撑个一时三刻,不急。”身量不过七岁孩童的人法师静观含着一块糖站在她身后,望着“萧傲笙”消失的方向露出了两颗小虎牙,“年纪轻轻有血性,总不知天高地厚,真可惜她没有蠢到底,刚才若是走了,以后……嘿,天命哪是这么好违背的?”
如果她走了,自以为这偷天换日之法能成功,那么“萧傲笙”就是以“御飞虹”之名死去,天命仍然没有打破,活下来的她就是“萧傲笙”,不会再被允许说出身份前尘,继续萧傲笙本该拥有的命运轨迹,到最后也以这个名字死在另一处“天命”之下。
“不过,御家的人还真有一股子气性在啊。”静观没看成热闹虽然有些失望,想起当年那个的御斯年又不禁笑了。
他看向净思:“魔族现身的事情我已经传回天净沙由尊神定夺,此番不论里头输赢,我们都不可让罗迦尊活着出来,必要时放弃一些东西也无不可,妖皇宫已经应允了。”
净思“嗯”了一声,静观撇撇嘴便准备前去水域,忽然又回头看了过来,眼中带着一丝戏谑的恶意:“说起来,萧夙当年死在里头,元神不知是消散还是被魔气同化,他要是也变成魔物,你下得了手吗?”
净思漠然道:“魔便是魔,皆可杀之。”
静观“啧”了一声,目光却软了下来,难得叹气道:“净思,对自己好些吧,萧夙死后没有人再心疼你,你至少要爱惜自己。”
净思终于正眼看了看他,到底没有说什么。
这一厢风雨将至,剑冢内已是千钧一发。
眼见闻音胆敢擅动灵涯剑,欲艳姬含怒出手,血色恶鬼瞬息扑至向着那瞎子当头咬下,闻音听到风声只来得及侧身抬起左臂,尖锐利齿瞬间穿骨入肉,他竟然也不呼痛,硬生生转过身去,用右手继续伸向灵涯剑。
“你不要命了吗——”
“御飞虹”脸色大变,与他缠斗的暮残声瞳孔紧缩,快要蔓延到眼角的迷魂咒纹路骤然停滞,下一刻他竟然拼着被“萧傲笙”一掌劈在背上,腾身去抓闻音。
可惜晚了。
断臂伴随血雾冲天而起的刹那,闻音带着满手的血握住了灵涯剑柄,鲜红的血液顺着泥壳往下淌,透过土缝渗进去,尘封千年的古剑仿佛被血腥味惊醒的雄狮,猛地震动起来,发出一声龙啸似的长吟!
满地烂泥似的癸水阴雷阵在这一瞬蒸发干净,穹顶和大地一同战栗,整个秘境的邪祟都被惊动,争先恐后地想要远离这个方向,魂体却都被血色狂风席卷其中,拘禁到这有死无生之地,一霎那百鬼齐哭,万邪伏首,那些个在秘境里不可一世的邪物都像麦穗一样接连折倒下来,再也直不起腰。
“该死!”欲艳姬掩面后退,这狂风割在身上,将平时凡铁难伤的皮肉撕开大小伤口,她忍着这千刀万剐似的剑气,不甘心地望向前方,却被青衣人挡住了视线。
青衣人盯着眼前的血色风暴,面色凝重起来:“先等等,有点不对劲……”
暮残声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姬轻澜将此间真相和御飞虹、萧傲笙灵魂互换之事都告诉了他,也转手就卖了他,对此人行事作风已经有所熟悉的暮残声提前在体内留下几道隐晦的雷光,一旦真元失控就会在经脉间炸开,这样能够瞒过欲艳姬的眼睛成功混进乱局,也能在关键时刻激得自己清醒过来,以免铸成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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