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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此间离离，落花逢君（五）

雪落在指尖是凉的，牵着的手却是暖的，糖葫芦融化在舌尖是冰凉凉的甜。那大红色玻璃般的一串很是漂亮，离渊拿着嘴角有粘了一点红色的糖浆。

白砚问：“你不喜欢济渡？”

“不喜欢。”离渊咬了一颗糖葫芦，用糖衣碎裂的声音来表示他的很不喜欢。他不喜欢济渡看白砚时的眼神，和其他人不同的，他能够感觉出来绝不单纯的眼神。那种被侵犯了私有物的感觉，让离渊有那么一瞬间想要释放杀意。

“既然阿离不喜欢的话，那以后就少回虚无派吧，这样相遇的可能应该就会少很多了。”毕竟同为一个师门，师兄弟的情谊也是有的。

但离渊并没有想那些，他很快捕捉到了白砚话里的点：“师尊打算回去？”

“现在不一定，以后吧，等解决完应该做的事以后我总还是要回去看看的。毕竟那是给了我新起点的地方，况且我那师尊肯定也在等吧。”

离渊愣住了：“师尊也有师尊？”

白砚失笑道：“当然了，不然怎么说师门。”

这个回答显然让离渊失望了，他垂下眼睫道：“我以为我对师尊而言是特别的。”

他以为就像白砚对自己是特别的一样，他对于白砚也是唯一的存在，可就像在飘渺山陪白砚一起等待的那个人，白砚的世界不仅仅只有他一个，在他们相遇之前，白砚就从来没有孤单过。

这不公平，离渊掉进了自己纠结的死胡同，他师尊的世界是由很多人构成的，他不过是后进去的其中一个。可他的世界却是在一整片荒芜的原野里，由白砚的出现才得以窥见生机第一次的盎然。

“阿离……”白砚看着离渊不知应该怎么解释，他的阿离是特别的，是和其他人都不同的唯一。

“在师尊心里，我是重要的那一个吗？”

“是。”和离渊对视着，也许是那眼里的神情让白砚所知晓了其中意味，又或者是这些问题和语气让白砚有了试探的底气。

他道：“你在我心里是最特别的也最重要的一个人，我以前一直觉得这个世界是虚幻的，所以我把自己放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去看待所有的事情，那怕很多时候遇到的情感我也会觉得不真实。可后来那一次偶然，我遇见了你，很奇怪，只是那么一眼这个我眼里原本黑白色的世界竟突然就鲜活了。”

那透亮的幽蓝如坠入一捧清水里的一滴颜料，瞬间晕染开了整片清水，烙印在了白砚心中。

“你问我什么是特别的，其实我也想知道，在阿离心里我是否也是特别的，又是怎样的特别？”

离渊没想到白砚会反问他，可关于白砚说他是“最特别最重要”的那些话却令他觉得很高兴。他回答道：“师尊对于我肯定是最特别的，因为我心里只有师尊一个人。至于是那一种特别，每一种特别都是。”

“每一种都是……你还是不懂么？”白砚苦笑，虽然这种回答很是满意了但他更想要的是“爱”的那一种，他以为离渊之前的表现是明白了的……

也许还不够，凑近离渊，白砚认真道：“在所有的特别里，包括那一种喜欢的特别吗？那种两个人的爱，我以前说的关于两个人的永远。”

清澈的双眼对视着，离得很近很近的距离，清晰到可以听见自己紧张的呼吸和心跳声。离渊在白砚的话里终于听出来那话里的弦外之音，原来师尊在意的是这个。虽然对离渊来说这一切都还是未能非常清楚的辨别，但他所有的情感都只是属于白砚一个人就足够了，现在他们需要的不过是一个简单的证明。

离渊低了低头，带着糖的甜味侵上了白砚的唇。他对人世间的情感知道的并不多，勉强只晓得喜欢一个人应该这么做。紧贴着的双唇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白砚愣住了，他没想到离渊会突然就吻上来。柔软的唇覆上来的那一刻，连细微的落雪音都清晰在耳畔。

“师尊，是这样吧？喜欢一个人……”离渊微微拉开彼此的距离，修长的手指拂过嘴唇，方才的感觉很奇妙，莫名的很喜欢。

“是。”白砚道，“不过还不够。”

怂了一路的白砚终于真正主动了一把，刚才的那个吻甚至说不上是浅尝辄止，不过是扫过心尖的一根小小轻羽，晕开的涟漪却仍在回荡。

甜的香味，重新触碰在一起的唇与齿，轻闭起的眼，在最后略微变得急促的呼吸里白砚从最开始的主动变为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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