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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以蘅接下了鸟笼子转了圈,眼瞳里也同样倒影出金丝雀斑斓鹊羽,她不说话,反将鸟笼挂在了桃花树下。
“小姐要留下它?”花奴看懂了自家小姐的意思,可是她还不明就里,“奴婢觉得,送礼的大人,古古怪怪的。”
“怎么个古怪法?”陆以蘅已经捡起了地上的枯枝探进笼中逗弄起了金丝雀。
“他们送上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不是拉拢便是交好,想着有朝一日,小姐您总会为他们所用或者能拉拔一把,现在还不愿意明着面上与魏国公府挑刺儿,”花奴也对着金笼子直打转,“可这只鸟儿,就不像讨好了。”
“是啊,反而像警告。”
从今往后的金丝雀,要学会在笼中啼鸣,也要学会,好自为之。
花奴一愣,怎么主子好似通透又明了:“小姐可知,是朝廷里哪位大人送来的?”
陆以蘅不说话,但花奴却觉得她一清二楚。
“你有话,就别憋在心里头,陆家人不多,你我没什么可瞒的。”陆以蘅的眼神没瞧花奴,话却有的放矢,她带着花奴从南屏到盛京便是将她当成了自家的姐妹,事无不可对人言。
花奴就搓了搓衣摆,欲言又止:“奴婢可不是长舌妇,只是今儿个一早,瞧见大少爷在后门见了几个朋友。”
偷偷摸摸的见朋友。
陆以蘅正在逗弄金丝雀的手就停了下来:“不就是狐朋狗友吗。”
那些个酒桌、花桌、赌桌上的朋友就跟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陆仲嗣虽然言辞凿凿说着不赌了,哪能这么容易就一刀两断,加之陆以蘅又突然入了天子的眼,陆仲嗣以前那些“生死之交”自然也想来讨个彩头。
“你怕他重蹈覆辙?”陆以蘅知道花奴担心什么,陆仲嗣是个没什么骨气血性的人,难免受了蛊惑又一头栽进去,“我知道了,这件事,不要声张。”
花奴乖巧的点点头。
“阿蘅、阿蘅——”长廊那头是陆婉瑜雀跃又兴奋的声音顺着春光明媚而来。
桃花树下的两人扭头望去,见她正搀着不见天日的张怜走下阶梯,老夫人的脸色病态苍白,颤颤巍巍每行一步都要花费半身的力气。
“娘怎么下床了?”陆以蘅倒是意外,张怜佝偻着脊背,一手驻着拐杖一边倚着陆婉瑜,花奴立马跑上前去一并搀起了老夫人。
“今儿个高兴,我想出来走动走动。”张怜的腿脚还打着弯不利索,常年卧病在榻光是摸着拐杖站起身都折腾了半个时辰。
“娘她听见院里吵吵嚷嚷的,知道陛下开恩,予了你赏赐,就一定要出来瞧瞧。”陆婉瑜温言浅笑,她服侍汤药的时候说漏了嘴,可这么大的事哪里能瞒得住的,母亲每日神志逾见的清醒也叫她欣喜若狂。
张怜眯着眼睛,三四月的春光不灼亮可还是叫她浑身上下泛起刺痛感,许是在那个冰冷的房间里呆的太久太久了,连血脉、骨子都腐朽寒凉,如今被大太阳一照,脱胎换骨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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