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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我?”,纤阿眸光清浅,神情温柔。
“那是人血!”,莲回脸色难看,她握过纤阿的手,说道,
“等我唤起神力,诛杀魔帝后,我便听你话,把神力封印起来,如何?”。
莲回静静望向纤阿,认真说道,“我知道你怕我成为神后,会忘记你,可是不会的,纤阿,我答应你,不会的,无论何时,我都不会忘记你”。
纤阿垂头,低声说道,“我不过想与你多呆几日,便也是做不到了么?”。
“胡说什么?”,莲回去捉她的手腕,就见她微微蹙眉,
指腹触到了粘稠的液体,莲回垂眼看去,纤阿的手腕遍布一道道的血痕,
有的已经结痂了,有的是新伤,还在渗着血珠子。
莲回不由脸色大变,死死咬着牙,说道,“那是你的血?!”。
纤阿没有回答,仰头去吻莲回的唇,眷恋的缠绵,情意丝丝缕缕的包围着她。
落在她的眉眼、鼻梁、脸颊和唇边,急切而热烈,
莲回两手握着她的肩,顿了顿,还是推开了她,不解而困惑的摇头道,
“为什么?纤阿,我真的不懂,你告诉我好不好?”。
“我体内的封印是谁布下的?
你为何要阻止我的苏醒?
为何要阻止我诛杀魔念?”。
“这一切难道都只是为了不让我成为神帝吗?我不信!”。
纤阿的唇滚烫的落在莲回的脸上,她总是知道,如何能轻易唤起莲回的回应?
手腕渗出的鲜血,随着纤阿的动作,胡乱的蹭在莲回的衣裳上,沾染了点点血迹。
纤阿也并不在意,只是颤着手去拉莲回的手,轻柔的抚过自己的脸。
“别这样”,莲回红了眼角,静静的望着她,“纤阿,你不说话,让我害怕”。
纤阿停住动作,抵着她的额头,柔声哄道,“再三日好不好?
封印已快控制不住你体内的力量了,
你用我的神血压制住,就三日,时限一到,我便放你去除魔”。
“不”,莲回摇头拒绝,“我不会饮你的血”,
她望着纤阿苍白的脸,没有血色的双唇,咬牙道,“你的血,快流干了”。
“我死不了”,纤阿鼻尖抵着她的脸,爱怜的一下下吻着她,
总是孤傲的人,语气里也带着恳求,“三日你也不肯给我么?”。
“纤阿”,莲回扭过脸,任她的唇落下,轻声说道,
“你是不是担心我?担心我会输给魔帝?担心我会被魔帝杀掉?”,
莲回搂着她的脖颈,仰着头,任由她滚烫的唇,胡乱落在脸上,轻笑道,
“傻纤阿,数万年来,神帝跟魔帝的争斗,何时输过?
邪不压正!你相信我,我会好好的回来”。
纤阿摇头,急切而胡乱的吻着她,脸上湿湿的,
总是冷冽的双眼,泪水如断了链的珠子,一滴滴坠落者。
“此时魔帝尚未复生,只要我以天剑毁其元神,绞杀那股魔念,
便可重新把魔气封印在镇魔渊下”,莲回抱着纤阿的头,
“这才是最稳妥的法子,也伤不了我”。
莲回远眺着那股漆黑魔气,眸光坚毅,缓缓开口说道,
“一旦魔帝降世,想要对付,便难了许多,所以,三日,也耽搁不得了”,
莲回的手抚着纤阿的长发,总是冷静自傲的人,眼下却像个闹着吃糖的孩子样。
莲回嘴边溢出一抹温柔而羞涩的笑意,抱着纤阿,在她耳边悄悄说道,
“待我诛杀魔念,重新镇压魔气后,我便是你的,好不好?”。
纤阿没作声,泪水更汹涌而出,紧紧抱着莲回不肯松手。
“傻纤阿”,莲回的脸红了,气息浮动,低低说道,“当真忍不得了?”。
纤阿埋在她颈间,摇了摇头,泪水沾湿衣襟。
怀里的纤阿化作一摊滚烫的水,融化着。
狭长的眸子写满了复杂的情绪,夺目的渴求。
纤阿第一次变得如此柔软,她温柔如水,一点点的索取着。
直到莲回的手,被纤阿握过,纤阿柔媚的声音,贴着莲回的耳朵,轻声说道,
“我要把自己交给你”。
莲回的脑中嗡的炸开了,她仿佛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听不见,
唯有纤阿低低的气息声,唯有纤阿疼痛时皱起的眉,唯有纤阿绽放时,流下的泪水。
“纤阿,纤阿”,莲回吻着她的唇,拼命的想要取悦她,以换取她那逐渐盛放出惊人的美。
那曾经冷冽淡漠的人,变幻成了一滩滚烫的水,浇灌出的最诱人心魄的花。
纤阿微启双唇,气息紊乱,她的指尖有点点光芒溢出,渗进莲回肌肤。
纤阿拂过莲回的脸,笑着流泪,轻声道,
“纤阿,也称望舒,月历数度,跃入月中,因为月御也”。
“望舒”,莲回低声重复着,她恍然大悟道,
“我记得了,花姨曾经唤过你的小名,叫望舒”。
纤阿点头,“娘亲取纤阿的名字,便是自纤阿出生起,
这一生的职责,不是守护三界,不是除魔卫道,
而是守护着月神,守护着莲回”。
莲回很少见到纤阿笑,可此时的纤阿笑的娇媚,眸光缱绻,
她低低叹息着,她温言软语,点点灵光渗入,直到抱住莲回的头,长长的溢出一声轻叹。
“花神灵绾这一世都是为了月神,为月神保胎,不惜做不愿意做的事;
花神生下纤阿,并非为了较劲,
而是想要纤阿照顾莲回,这样,花神才可以独占月神”。
“你是说,花姨对娘亲??”,莲回惊愕的说道,她从没想过,
总是惹娘亲生气的花姨,竟然对娘亲有如此想法。
纤阿仍带着余韵的泛红脸颊,眸光媚如水,捧着莲回的脸,在她额上亲亲落下一吻。
莲回眼皮直打架,困意袭来,她用力的甩了下头,不解的看向纤阿。
今天的纤阿很不对劲,内心浮现的不安越发强烈,她死死抓着纤阿,甩了甩有点昏沉的头,
“纤阿,你究竟有什么在瞒着我?”。
纤阿温柔的拂过莲回的眉眼,眷恋的望着她,忍不住低头又亲了亲她,缓缓说道,
“小回,你体内的封印其实是花神种下的,
我娘并不想让你成为神,
所以我被迫成为了神虚宫的主人,被迫担起所有的职责”。
“你总是问,为何你体内仍有封印?
为何我不让你彻底释放神族的力量?”,
纤阿拂过她的脸,轻声道,
“因为我的神念和神血,就是我娘种在你体内的最后一道封印”。
莲回睁大了眼,眼皮不断往下垂,强撑着说道,“你,刚才,对我下了,什么禁制?!”。
“没关系的”,纤阿柔声亲她的唇,安慰着,
“小回,纤阿跟九舜一样,宿命就是为了守护你,为你所用”。
纤阿轻笑,“既然我的小回,想要成为神,想要除魔卫道。
那么,拥有神念和神血的纤阿,就必须要死去”。
纤阿深情而眷恋的凝望着莲回,仿佛要把她的模样记牢在心里。
狭长而冷冽的眸子,柔情似水,她裹上银袍,缓缓走出门去。
莲回双目通红,猛地咬了舌尖,恢复了一丝清醒,
不,不,如果除魔卫道,是要用你的性命,我绝不做!!
“纤..”,莲回无法张嘴,她想要挣扎,却只滚着跌落到地上,泪水止不住的流着,
眼睁睁的看着纤阿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不,不,纤阿别犯傻!!
纤阿,你回来!!
求求你,回来!!
章节目录 真相
镇魔渊
天际晦暗, 乌云密布, 滔天的魔气汹涌翻腾, 顶上有一层泛着粉芒的桃花形成的封印,
崖前的桃花树迎风摇摆着, 在狂涌的魔气里柔弱摆动。
纤阿刚走近镇魔渊, 三位魔族圣君便齐齐现身, 警惕的盯着她。
“好大的胆子!也敢独自来镇魔渊!”,沙哑的声音响起,
那是第四位魔族圣君血吼, 浑身赤红,覆有鳞甲。
纤阿没有理他, 只是静静望着在封印里的魔气, 轻叹了声,
“纵然你明知封印源自这株桃树,可你终究舍不得砍断”。
魔气里传出渗人的悲笑低泣, 魔气骤然凝聚成一团红云,
幻化出一张脸, 缓缓走出一个形似月神的人,
唯有双眸血红,神情癫狂。
“月神陨落时, 我已是懂事的年纪...”,
纤阿静静站在崖前,仰望着对方,
“月神神躯陨落那日, 有魔气自万神山大兴...”。
红云里的人发出桀桀怪笑,时而低低幽咽。
纤阿自顾自说道,“我娘神力薄弱,却选择舍身同归,
以其神躯化作最后一道封印,镇压住那股魔气”,
幽咽声变成了悲凄泣声,时不时又狂笑不止,
纤阿轻声说道,“易水的娘亲,亲眼目睹万神山的魔气,便被我娘以乱花阵撕成了碎片”。
纤阿脸色黯然,“娘亲她最是爱世间美好之物,最憎恶血腥,
可她依旧动了手,只因她不允许世间有一人去诋毁...”,
红云汹涌着,魔气涨缩着,一股强大的魔气在隐隐爆发着,
纤阿丝毫不惧,仰头望着,轻声说道,
“我娘临终前,以我的神识和精血化作一道上古咒语,施展在莲回的身体里”,
纤阿轻笑,“我的出生,我的名字,我的宿命,都是为了她,可我不悔”。
“只因我娘不愿让莲回,有一日会手握天剑,
站在她最敬爱的母亲面前,
只因我娘不允许有任何人诋毁她,
不允许有任何人伤她”。
纤阿缓缓走到崖前,伸出手,探过了桃花封印,触到丝丝缕缕的魔气,
她的两掌合在胸前,缓缓拉开,
一团璀璨光芒的石头浮在半空,发出的道道光芒,
光芒有如实质,割破了纤阿的手脚,鲜血洒下。
魔气最初颇为忌惮,盘旋着不敢接近,
却又在那块石头的吸引下,渐渐朝着纤阿而去。
“炼魔石”,纤阿轻笑着,有泪水滑落,
“也是我娘给的,或许今日的一切,早在她的计算里”。
炼魔石化作一点星光钻到纤阿的额头,
魔气贪婪的沿着流血的伤口钻进纤阿的体内,
红云翻涌,拉扯着魔气,跟炼魔石形成对峙状态。
纤阿汲取着魔气,缓缓说道,
“你可知,我娘知道魔渊的魔气都是来自你的执念时,她反而很高兴,
因为她终于知道,自己所有的付出,并非落了空”。
红云突然间爆出了凄厉的悲泣声!
仿佛有什么在呼之欲出!
魔气疯狂的扭曲着,时涨时缩!
纤阿脚往前,踏空一步,跌入了万丈深渊。
鲜血在半空洒出一道道弧线,青丝飘舞,
染满血的衣衫飘飞着,渺小的身影,坠落到黑气汹涌的无边魔气里!
唯有在漆黑的一点光芒,微弱闪动着!
而镇魔渊滔天的魔气,似是被那点光芒所吸引,入漩涡似的汲取着,
直到镇魔渊的魔气越发稀薄!
飘渺如雾的魔气,变得颜色极淡,拉扯着红云的光芒,
星星点点,就如坠落的红雨,
又如一场微风吹过的桃花雨,点点洒落到深渊里。
红云渐散,露出里面的一个身形纤细而单薄的身影...
身着流光月纱长袍,只是不复往日纯白,而是披覆着淡淡的黑魔气,
却也难掩她神圣而尊贵的气质,青丝垂落及腰,容色绝世。
世间万物难掩她绝世的仙姿玉质,阖着的双眼,缓缓睁开...
赤红的眸子渐渐褪去,唯有如墨的浓稠,不时闪过一丝丝红芒。
在她的气息重现在镇魔渊时...
崖前的桃花树瞬间枯萎,桃花封印变得稀薄,
而漫天桃花在半空打着旋儿,渐渐汇聚着。
桃花残败,封印消散,现出一个稀薄的,仿佛被风一吹就消散的缥缈身影,
百花盛放皆难敌她惊人的美貌。
“执念,让你生出魔障的执念,究竟是什么?月神玄雪”,
纤阿最后一句话语,就如藏在风里的低语,
随着风拂过而掠过耳际,仿佛随风消散,
却又在镇魔渊上空不断徘徊、回响,
“执念..”,
“究竟是什么?”。
“娘...??!!”,
韶光抱着莲回自远处掠来时,就看到镇魔渊上空,现出的月神身影。
“雪儿”,花神灵绾最后残留在世间的一抹残念,眷恋的看向月神玄雪,
她残留的神识,依附在桃花树里,
只为等待着,最后见她一面,
如今,终是要魂飞魄散了。
月神玄雪的眸光落在灵绾倾世的脸上,如墨的眸子,有红芒闪动,
她缓缓两步,走到灵绾跟前,低头,覆上了她的唇。
墨黑魔气沿着玄雪纯白的流月锦袍,点点消散...
闪动着的红芒消散,月神的气息变得纯净而神圣。
曾经的百般抗拒、百般漠视,
可月神终究对花神动了情,
当情意越来越深重,终究成了执念,化作魔念。
执念灭,魔障消。
原来月神纠结数千年的痛苦和悔恨,
是迟迟不敢的,
是心生顾虑的,
一个拥抱,一个吻。
月神和花神的身影变得虚无飘渺,
直到化作无数的星点灵芒,逐渐湮灭。
最后一点魔气也被卷入到镇魔渊的星芒里。
深渊底部传来痛苦的嘶吼和长啸!
花神扭头,看了眼镇魔渊的方向,身影消散,
只剩下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消散在风里。
风吹落一滴泪,掉在地面盛放的一朵花瓣上,如晶莹的露水。
“原,原,来,镇魔渊的魔念,是..是..”,
莲回嘴里苦涩,眼前的一幕解开所有的真相,
所有被纤阿竭力想要隐藏的,不为人知的,真相。
莲回浑身止不住的颤动着!
原来纤阿千方百计所要阻拦的,就是不让莲回造成亲手弑母的悲剧。
身为神帝的宿命,和化为魔念的母亲对峙!
亲情、正道、难以逃脱的宿命...
无论结局如何,纤阿都知道,此举会彻底摧毁莲回的心智,堕入到无边炼狱!
一股强大的威压蔓延开来,原本明亮的天空突然变得阴沉!
密布的云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灰黑之色,并透出一股沉重无比的压力。
这股压力高如九天,重如厚土,浩浩荡荡,无可抵挡。
镇魔渊的魔气爆涨而起,迎风直贯九霄,夹杂着鬼哭狼嚎!
漫天乌云汇聚,天崩地裂,地龙呼啸,鸟飞兽奔!
头顶的天际愈发阴沉,几乎变得漆黑一片,弥漫着狂暴、嗜血的气息!
浓厚乌云剧烈翻滚起来,朝着某个方向飞快旋转,
并继续朝着中间汇聚而去,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可怖的威压从漩涡中透出,虚空震荡,尽数扭曲!
漆黑雷电游走,精纯魔气溢出,天地万物为之战栗!
当年神帝临逝时,曾预言,三界怨念不散,魔帝终会重返世间!
三大魔族圣君率众魔族站在黑气弥漫的魔帝身侧,
而此时,目睹天降异象的四御圣帝亦率众仙族赶来。
仙魔大战,一触即发!
滔天魔气汹涌着,一股嗜血而狂暴的气息席卷着魔族,
他们的双眼变得血红,浑身骨骼咯咯作响,
在魔气的灌注下,身形暴涨数倍,手持魔器,大开杀戒!
只有鲜血,无数的鲜血,才能作为给魔帝出世,最好的献祭!
三位魔族圣君跟四御圣帝交上了手,仙族和魔族厮杀着。
魔帝隐藏在魔气,悲喜不惊的注视着远处的一抹身影,此时正散发着强大的威压。
在魔帝现身的瞬间,莲回肌肤的青莲图纹彻底化为乌有,
体内的力量不受约束,游走在四肢五骸间!
九霄云外,洒下一道道紫色祥光,穿透了晦暗的魔气,祥云汇聚,跟魔气形成对峙之势!
在紫色祥光里隐约能看到一根根晶丝,密密麻麻不知多少,
光芒闪动间散发出庞大无比的神力,紫雾祥瑞,天地浩然正气!
紫色祥光汇聚化为一条紫色长虹,幻化为一条紫色游龙,围绕着莲回盘旋飞舞!
她紧闭双眼,浑身被紫气虹光笼罩,仿佛在感受身体内的变化,
直到紫色游龙钻到她的额间,没入脑海!
一股可撼动寰宇的力量在莲回的周身环绕着,神压倾泻!
天剑发出阵阵清啸!
莲回缓缓睁开了闪动着银芒的双眼,亘古的苍茫、虚无,
仿佛化作了天地大道,与天地同寿,与日月齐光!
神帝也预言,魔帝重现之日,会让三界再次陷入动乱和杀戮,
但亦有天帝再出之机,世间安宁会延续。
她不是纤阿,是承继上古魔气的魔帝!
她不是莲回,是背负斩尽妖邪宿命的神帝!
魔帝、神帝同时现世!
章节目录 前事
天剑爆发出刺目的万丈光芒, 引九天神雷而下!
一声震惊万里的响雷从天空划过, 仿佛天宇被击破一般的巨响, 将众仙魔惊得几乎呆了。
紫色雷电自亿重苍穹,万里云海引下, 万道剑气纵身,
雷电之力缠绕在剑身, 朝着魔帝劈下!
藏在魔气里的魔帝,手掌翻动,翻腾无数血色海浪 ,
形成一片交杂着墨黑与赤红的花海,
朵朵黑莲、红莲浮现而出, 汇成一条黑红斑纹的巨蟒, 朝前纵身掠去!
数万魔族齐声呐喊,杀气高涨,众仙族紫气白虹, 云光滚荡, 斗的激烈!
一时间满空中黑气汹涌, 青雷滚滚, 血雨纷纷,赤焰如海, 金芒交汇,四方翻滚,漫天皆是残云血雾。
而天剑跟魔蟒撞击在一起,顿时间, 青光赤芒迸射,掀起一股股气浪,虚空震动。
莲回踏虚而行,化身为剑,人剑合一,搅动虚空,放出万道青芒光涛!
数千魔族手中兵戈尽皆粉碎,紫气虹光冲天而起,斩断一切阻挡之物。
青芒暴涨,一剑劈下,黑红血海一分为二,斩碎朵朵红莲,
剑气直抵藏在魔海最中央的身影。
剑气绞碎虚空,掀起一股股如刀割般的劲气,吹拂开汹涌魔气,
直到魔帝周身魔气尽散,现出了一个颀长身影,劲风拂过脸颊,青丝乱舞。
冷冽的双眼,淡漠无波,眉目间一点血红,做火焰之状!
双眸开合间,血海翻腾,朵朵红莲,光焰炽烈!
无数魔相浮现在血海里,
或是狰狞、或是妩媚、或是痛苦、或是喜悦,尽入眼底。
一往无前的天剑,剑尖轻颤了一下,止不住的势头,
噗嗤轻响,刺进了魔帝的胸口!
冷冽的双眼缓缓阖上,唇边溢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魔气被天剑不断绞碎,化为乌有!
众魔族发出悲愤的哀嚎,漫漫血海化作血雨坠落,
朵朵红莲落在地面,变成了星星点点的鲜血。
纤阿的身体缓缓倒下,
魔气自她体内抽离出来,汇聚着,盘旋在上空,稀薄了许多。
莲回泛着银芒的眸子,在不断闪动着,
有墨黑浮现,又被银芒压制下去,
她垂着头,浑身轻颤,脸上呈现出痛苦的神情!
手里的天剑,骤然发出强烈的光芒,不断汲取着莲回体内的神力,源源不断。
莲回突然仰头,爆发出一声长啸,凄厉而痛苦!
神力抽离出体外,莲回眸中银芒如潮水般,缓缓褪去。
天剑的光芒愈发璀璨,流光溢彩,光芒耀眼而刺目!
骤然间,天剑脱离莲回的手,朝着空中的魔气掠去。
莲回软软的倒在地上,天剑划破虚空,
隐隐现出了九舜凝实的身影,眷恋的回头看了眼莲回。
天剑把魔气逼退到镇魔渊,青芒大盛,
化作丝丝缕缕的庞大神力,重新把魔气封印在镇魔渊底。
天剑自半空坠落,扎进镇魔渊的山壁,耀眼青光如水波般荡漾开来!
九舜的虚影化作点点青芒,浩瀚神力镇压魔气。
天剑的光芒变得黯淡,仿佛被抽去所有的神力,感受不到半点灵力波动。
神力削弱,莲回眸子的银芒褪去,恢复了墨黑,
她颤抖着,瞳仁急剧收缩着,猛然转头,朝着纤阿狂奔而去!
“纤阿”,莲回仰天咆哮,泣血而嚎,血泪自眼眶流下,狰狞、可怖。
魔气尽散,纤阿的魔躯现出道道裂缝,鲜血沿着心口汩汩涌出,
被神所伤、被天剑所伤的人,魂魄飞散。
她的魔躯化作片片黑蝶,就要幻灭消散。
忽然之间,三界百花悉数枯萎!
目之所及,一片荒芜凄凉!
无数的灵气从地底汇聚到一朵粉色小花上,
花瓣上有一滴晶莹的泪珠,滚动着。
花蔓汲取着三界花灵的精气,疯狂滋长着,
缠住了纤阿的脚,维系着她即将消散的魂魄。
莲回满脸是泪,颓然跪倒在地,发出了悲痛的哀嚎。
龙赤参从莲回的怀里蹦了出来,跳到她的肩上,
眷恋不已的用须须拂着她的泪水,蹭了蹭她的脸,稚气的声音喊道,
“别哭,别哭”,
龙赤参化作一点红芒,落到纤阿的嘴里。
光芒闪动间,所有幻化的黑蝶渐渐消融着。
百花精气、传说中能起死回生的万年龙赤参,都在拼命的想要挽回纤阿的命。
黑蝶消散,重新凝聚成纤阿的躯体,脸色苍白。
莲回跪在她身旁,颤抖着手,去拂她的脸,尚有温热。
只是神力和天剑造成的损害,让纤阿意识全无,
只有靠着百花精气和龙赤参,勉强维持着身躯不腐。
八百年前
万神山的万神冢前,一袭纯白长袍的纤细身影,久久立在墓前,
乌黑鬓发别着一朵白花,神情哀婉,小腹微隆,
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却迟迟不肯落下来。
“你已在此站了三日三夜了,神死不能复生,何必执念?”,
她身后站着一袭绯色薄衫的女子,绣着团团锦簇的花,
狭长双眼,透着妩媚,薄唇微抿,勾出淡淡的笑意来。
月神玄雪微微蹙眉,不喜打扰,没搭理她,
可对方似跟她较劲,站在后侧,形成对峙之势。
玄雪冷眼看那一身花团锦簇的薄衫,眼底露出鄙夷,转身往回走去。
“同是神族,你何必摆脸色给我看?”,花神灵绾笑道,
玄雪冷声道,“同是神族,你便应跟他们般,并肩对战魔族,而不是逃避,苟延残喘”,
灵绾勾唇,环顾着万神冢无数的墓碑,轻声说道,
“他们的宿命是战斗,诛杀魔帝,而我的宿命,是让三界百花盛放”。
“魔族横行,祸乱三界,百花盛放又有何用?”,
玄雪冷声说道,“要教那嗜血滥杀的魔族,来欣赏百花吗?”。
灵绾抿唇,“我只管百花盛放,不管谁人欣赏?
就算是魔族,又如何?”。
“荒唐!”,玄雪面露愠怒,贝齿微咬,
“只恨我怀有身孕,要孕育神族子嗣,
否则,我便随着夫君一同杀魔,同生同死、同衿同墓”。
想及夫君,玄雪只觉悲痛交加,一时气血逆行,眼前发黑,仰头往后倒,
灵绾闪身出现在她身侧,伸手揽住了她,望着玄雪苍白的脸。
“真傻”,灵绾咬着唇看她,把她抱在怀里,朝着神虚宫走去。
神虚宫分东西两殿,玄雪住在东殿,灵绾住在西殿,
中间隔着蜿蜒河流、郁郁葱葱的树木,可灵绾却总在东殿晃悠。
“小丫头,主人可在?”,灵绾往侍女手里塞了支珠钗,笑着说道,
“拜见神君”,侍女惊得跪下叩拜,被花神拦住,
她缩着手,不敢收下手里珠钗,嗫嚅道,
“上回婉儿让神君入殿,尊主极是不悦,对婉儿好一顿责罚,神君莫要为难婉儿了”。
灵绾往里探了探头,笑道,“成日就呆在殿里哀痛幽思,
是不是迟早都会憋出病来?你放我进去气气她,还能有点精神”,
“神君上回已把尊主气晕了,万万使不得了”,婉儿哭丧着脸,哀求道,
灵绾嫣然一笑,“多气气,就见怪不怪了”,
她理了理衣袖,今日穿着海棠初春的薄衫,头上簪着一朵娇艳海棠,
腰肢款摆,莲步轻移,走进殿里。
不多时,就听得里面砸东西的声音,玄雪隐含怒气的骂了一句滚出去,
婉儿就见灵绾灰头土脸的出来,鬓边的海棠都被砸偏了,
只灵绾嘴边掩也掩不住的笑意,却盛过那海棠初绽,明媚惊心。
哪有人被骂的这般开心的,婉儿皱着眉,看着灵绾得意的走出来,顺手捏了把她的脸,
心道,又把尊主惹怒了,等会可要小心应付。
转眼过去五十年,灵绾依旧乐此不疲,
每隔三两日便要去东殿看玄雪,
呆不过半日就会被赶出来,却也不愠,反而笑意嫣然。
直到一日夜里,婉儿慌张的到西殿,涕泪横流,
“神君,今夜尊主腹痛难忍,遍体虚汗,医,医官说,说,
尊主长久悲思,气血郁结,恐,恐怕..”。
灵绾正在榻上睡着,缓缓睁开狭长的眼,神色无波的应了声。
婉儿见她不肯相助,不由急道,
“若不是神君今日去殿里,又惹了尊主生气,夜里才发作了”,
“哼”,灵绾坐起身,沉下脸道,“你的意思是,我害了她?”,
婉儿不敢应声,跪在地上,泪珠子直掉。
灵绾披过长衫,满头青丝垂及腰侧,
总是微翘的薄唇,抿成一条线,朝着东殿而去。
玄雪躺在榻上,虚汗打湿衣衫,纤细的手指死死抠着,脸色惨白,
大颗大颗的汗珠自额边滚着。
灵绾坐在她身侧,抬手给她把脉,
“唔..”,玄雪死死咬着唇,也不肯喊一声疼,真是个倔强的人。
灵绾眉头不由拧起,气血大亏,胎象不稳,恐有坠胎之兆。
“救..”,玄雪紧紧抓住灵绾的手,“救救,我的孩子”。
“这般舍不得么?”,灵绾任她的手指嵌到肌肤里,抓出深深的红痕,
抬手拂过她黏在额上的濡湿发丝,露出那张清冷而绝世的脸。
指腹缓缓划过,也不知是在问她,还是问自己,低低说道,“值得吗?”。
章节目录 命数
“求,求你..”, 总是孤傲而淡漠的玄雪, 仿佛抓着最后一根稻草般,
她不肯松开灵绾的手,低声恳求道。
灵绾抽回手, 笑道, “像我这样没本事, 只会玩弄百花的神族,又帮得了你什么呢?”。
灵绾缓缓往殿外走去,玄雪侧着头,望着她的背影, 眼角流下了泪,
孩子,她的孩子。
“神君可有法子救尊主?”, 婉儿上前问道,
灵绾没理她, 只对医官说道,
“该用什么药就用,不要有顾虑, 她的身子受得住”。
“神君,你怎么这么说?”,婉儿浑身轻颤,
灵绾没有理她,对医官说道, “尽量拖三日”,
说毕,灵绾化作一道流光,离开了万神山。
三日后,灵绾取回血灵参和仙豹胎,给陷入昏迷的玄雪服下,
次日,玄雪才苏醒过来。
“尊主,医官说,孩子保住了”,婉儿抹着泪守在她身旁,
玄雪神情微缓,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这个孩子,在你肚子一日,就会汲取你的气血和神力,
等她一天天长大时,就是你逐步衰弱之际,
神族产子,自古九死一生,你当真要不顾性命吗?”,
灵绾柔媚的声音在旁响起,在玄雪听来,颇为刺耳。
想及她昨夜的拂袖离去,玄雪不由冷声道,
“难不成,我要眼睁睁看着孩儿死去吗?”。
灵绾脸色苍白,薄唇勾出一抹,浅的转瞬即逝的笑意,
“今日不过是一难,后面还有重重难关,
凭你独自一人,闯的过去吗?”。
“不必你管”,玄雪喘息着说道,“你少来气我,便是好了”。
灵绾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玄雪绷紧的身子缓和下来,靠在榻上,抿了口婉儿递来的茶,
“尊主,莫要动气,医官说了,尊主忧思过重,气血易滞,会影响小神君”。
玄雪阖眼,轻吸了一口气,方嗅到房中有不曾闻过的清幽花香,
她扭头望去,就见案上花樽里呈着一簇似雪非雪的花,
花茎剔透,散发着清冽的香气。
“神君说,这是产自北御的幻雪花,想着万神山的人都没见过,特地拿来给尊主瞧瞧”,
婉儿忐忑说道,
花神分明就是在她主子面前炫耀,故意想激怒尊主罢。
“你拿近些给我看看”,玄雪没生气,反是好奇打量着,
她手指轻拨花茎,簌簌花瓣坠落,有如落雪,极是好看,
花瓣掉落后,花蕊光秃秃的,只剩下一根花茎,
不像万神山的百花,只要沾到灵力,就会瞬息生长。
“可要拿出去扔了?”,花落后便是残败,
婉儿看到玄雪拨落花瓣后,没有复生出花瓣,一脸的惋惜。
“放着吧”,玄雪望着幻雪花,“万神山也有开败凋零的花了”。
过的两日,灵绾走到屋子里时,
就看到幻雪花的花蕊枯萎了,花茎也垂着,失去了活力,
她抿了抿唇,笑道,“原来你喜欢”。
玄雪没有理她,身上盖着锦被,靠在窗棂前,晒着太阳,手里握着一卷书册,
苍白的脸色染了金晖,眉峰悠远,眸色如墨,散发着微凉月华气息,
就如一抹皎洁月光,洒落满地。
灵绾自顾自坐在她榻沿,手里端着一盆海棠,
她把幻雪撤掉,把海棠放在窗边,娇艳的海棠,大朵大朵的盛放着,
似极了对面那人张扬的笑容。
玄雪蹙眉,抿着唇,却没有出声。
“为什么这么厌恶我?”,灵绾手指拂过海棠,轻声问道,
“我看书时,不喜旁人打扰”,玄雪冷声说道,
灵绾收回手,笑着凑近她,“我知道你为什么厌恶?”,
她支着手撑脸,滑落的薄衫,露出光洁白皙的小臂,
“因为我是神魔大战的逃兵,而你每次看到我,就想起了你自己,
想起了你与我一般,在众神陨落后,独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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