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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开始嫌弃我了？”那人叹口气:“你说的也没错，我手脚不利索了，等你做完这件事，我就退隐山林了。”

他低落的说完这句话，两人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汪洋打破了沉默，他问:“你为什么非要把文朗接回来？等你把所有的事都做完再去找他不好吗？你这样护着他，倒不如一开始把他放在外面安全。”

“我等不及了，汪洋。”

皇帝眼神晦暗，他隔着帘子看了一眼还在睡着的满寒川，平静的说:“你是看着我们长大的，你清楚我，也清楚他。”

“嗯，我清楚，文朗还是那个文朗，不过你倒是比之前变了许多。”汪洋问他:“我们三年不见，你突然开窍了？”

皇帝垂下了眼，像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事情，他沉声说道:“死亡总是你生命里最好的老师，它会教你认清世界，认清自己。”

汪洋没有打断他，任他自己慢慢的诉说。

“我母妃死之后，我不顾一切的杀兄弑弟，就为了登上这帝位，为了执掌天下。”

“我对文朗的感情你们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对吧？其实你我心里都明白，这件事里他最无辜。”

“我为了夺权做了很多错事，其中最坏的一件就是要他替我承受那么多。”

“我们的开始并不单纯，以至于后来彼此都那么痛苦。”

皇帝顿了顿，接着说:“他的死亡让我意识到，我想要的并不是这张龙椅。”

“我想要他。”

“天下，权利，地位，这些我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可是文朗没了就是没了。”

皇帝叹口气，他收了情绪，抬着眼皮说:“汪洋，我不想让他再经历一丁点儿的危险了。”

“可是自他回京以后，你就一直在激怒他。”汪洋说。

“不得已。”

“一句不得已就完了？”汪洋隐在暗处，皇帝看不见他的脸，但是可以听出来他声音里的失望，他说:“我收回刚才那句话，其实你一直没变。”

这句话之后，两人再也没有交谈，也许汪洋已经走了，也许他还在。

皇帝守着烛火坐了半晌，一直到满寒川嘟嘟囔囔的喊饿才清醒过来，他甩了甩头，快步走回了床上。

“饿了？”他坐到床边，替满寒川整理散开的头发。

满寒川睡过一觉还是觉得乏累，他懒散的说:“可不么？我午饭没吃，还要被你压着念书，要不是我机灵自己醒了，估计你连晚饭都直接给我省了！”

“怎么会。”皇帝翘翘嘴角:“我没喂饱你吗？”

“滚滚滚！别跟我开黄腔！”满寒川推他:“你中午给我留的文汤肉呢？快叫他们拿来，我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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