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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传来的脚步声将唐若遥从回忆中抽离。
她抬起眼睑,秦意浓披着雪白的浴袍出来,腰间的系带松松垮垮地绑着,露在浴袍外的皮肤透着饱含水汽的淡粉,颈间未擦干的水珠滴到锁骨上,又慢慢滑到浴袍开口处消失不见。
她长相好,身量颀长柔美,粉黛不施,刚出浴的时候比平时少了些妩媚,多了分清纯,更是迷人。
唐若遥眼神不躲不避,直直地看着她走过来。
秦意浓绕到另一侧,掀被上床,被子落下的时候掀起一阵凉风,复归于平静。空气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秦意浓懒懒地半倚在床头,低眸望她:“睡吧。”
她并不忌讳唐若遥发现自己不与她同床过夜的事实。
唐若遥双肘撑在枕头上,将身子往上支了一点,和她并肩倚着,摇摇头轻声说:“我还不困。”
“所以?”秦意浓挑眉,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没拆穿她。
或许是夜晚褪去了秦意浓浓烈的保护色,抑或是方才的亲密无间让她对唐若遥暂时卸下了心防,她脸色很淡,眼神更淡,更深处的是浓重的疲倦。
像是一个在永夜里奔跑的旅人,失去了方向,明明很累,却没办法停下来。
“我帮你剪指甲?”唐若遥莫名地为她感到心酸,语气里故意带上了一点俏皮。
秦意浓如愿被她逗笑,浅浅地弯了下唇角,然后温柔地说:“下次吧。”
唐若遥没坚持,说:“好的。”
秦意浓从不放纵情-欲,每晚只肯要她一次,但每次都会让她彻底尽兴。倒是她自己,有几回明明也忍得很难受,唐若遥大着胆子去碰她,却被秦意浓死死按住手,喘息着推开她。
唐若遥不知道为什么,是觉得自己不配碰她?还是有别的理由?抑或是那个她不愿意去想的那个理由——秦意浓还有别的情人,她的需求轮不到她来解决。
唐若遥明眸暗淡,一时提不起兴致再哄她。
秦意浓适时再补了一句:“睡吧。”
神情寡淡。
唐若遥躺下了,眼睛还睁着:“姐姐。”
秦意浓给她掖被角的手顿了顿,视线落到她脸上:“怎么了?”
“你……”唐若遥咬了咬牙,将心里的疑惑问出了口,“除我以外,还有别的情人吗?”
秦意浓眉梢微挑,轻描淡写地反问:“你觉得呢?”
唐若遥提前预料到她可能会这么回答,直言道:“我觉得没有。”
她认识秦意浓这么久,不敢说了解她,但秦意浓是她的半个老师,关于事业方面她是很清楚的。
秦意浓勤奋到了可怕的地步,除了配合必要的电影宣传外,她不接采访,不上任何节目,微博一年发不到一只手的数量,一心扑在拍戏上,一个剧组到另一个剧组,每年都有两部甚至两部以上的电影产出,出了名的高产高质。国内各种颁奖典礼只要她入围,必定包揽最佳女主,没有其他女演员拿奖的份,谁要是越过她得奖,必定会被批为黑幕。声名归声名,演技归演技,观众不是瞎子。
任何圈子里都一样,可怕的不是天才,可怕的是天才比你还要努力。
其实还有种说法,称秦意浓频繁拍戏是为了集邮,即以和明星上床为爱好,把明星当成邮票收集。集邮男女在鱼龙混杂的娱乐圈里并不少见,但像秦意浓传出来的就很夸张了,说她男女不论,荤素不忌。这个说法捕风捉影,谁也没有证据,但由于早年秦意浓黑历史太多,铁证如山,竟然被很多人引为一谈,一传十十传百,成了当今网络的主流。
秦意浓的不回应更让网民们狂欢,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秦意浓的“新情人”,媒体们更加大肆渲染,起各种噱头明显的标题,生生将她营造成了这样的形象。
秦意浓为人低调,除了作品,基本不出现在公众面前,唐若遥今天收的机场图都是粉丝知道她近期要从国外回来,特地蹲守了好几天拍到的。
但她的名字却三天两头挂上热搜,一是因为她艳极无双的脸,偶尔被拍到的生图、路透,哪怕是以前电视剧电影的截图和剪辑,都能分分钟引来一大波人舔颜,全网疯转,秦意浓有很大一部分粉丝就是标准的颜狗,不管名声多差,看着那张脸他们就能坚定地粉下去,何况人家还有碾压的实力!大清早就亡了,竖什么贞节牌坊呢?
二就是蹭热度,秦意浓是真正的顶级流量,捆绑她名字炒作的数不胜数,“艳压”通稿是买得最多的,即使敢发艳压的女明星被眼睛雪亮的路人嘲到泥里,但她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今天网上铺天盖地称唐若遥为“小秦意浓”的通稿,就属于第二种形式的捆绑炒作,至于背后操控的人是谁,就不清楚了,反正不是唐若遥团队的人。
秦意浓很忙,忙到脚不沾地的地步,唐若遥没有她的行程表,但大致能推测出来,以她的工作强度,大抵是没工夫再包养第二个情人的。
脸大地想一想,即使她不爱自己,但对自己是上心的。秦意浓认为演员的文化程度至关重要,知识阅历,直接关系到对人物的深层理解能否到位。所以会单独给她布置表演作业,让她去看各种展览,开拓视野,写读书笔记,有时还会亲自过目。
她能对第二个人做到如此地步吗?她每天就算有48个小时也不够吧。
唐若遥紧紧锁住秦意浓的眼睛不放。
某些隐秘的欲望一经浇灌,便从蛰伏中抬起了头,像是贪婪的兽,黑暗里张开幽绿的眼。
如果她真的只有自己一个,那她是不是还有机会可以搏一把?
秦意浓眼底平静,没有起一丝波澜,红唇张合,冷冰冰地吐出一个字:“有。”怕她听不懂似的,她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不止你一个。”
唐若遥脸色登时发白,竭力想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
良久,她垂了垂眼,将失态的表情一点一点收回,轻声道:“我知道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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