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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尉一愣,同时又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
“那你舍得吗?”时尉知道,路远之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他所拥有的本来就不多,所以格外珍惜所拥有的一切。
“我想要的,是姥爷还在的那个时候,姥姥和奶奶给我做排骨,姥爷教我和表哥认字背书,妈妈工作回来许诺我下次带我去哪里玩,爷爷吹胡子瞪眼地跟姥爷争我的教育权。然后再长大一点能够和你遇到。”只是,再也没有可能了。
“所以,只是这个房子的话,对我来说没有太大的意义。”想要见的那些人已经不在了,留下的物件也不是永恒的。
时尉将他揽进怀里,强撑起的笑容颤抖了一下,路远之将脸埋进了时尉的胸口。
“时尉,你别再离开我了。”轻轻颤抖的声音略带着沙哑。
“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的。”
路远之虽然看起来坚强到不行,不爱撒娇,但却格外的粘人。时尉倒不是觉得他粘人不好,而是心疼。
路远之越没有安全感,时尉就缺心疼。
一无所有的感觉太糟糕了。人总是会在失去后才痛苦万分。时尉经历过一次那样的绝望,所有能对路远之的痛苦感同身受。
只是,他和路远之不同的是。他曾经拥有的时间比他长,上头还给过一次可以挽回的机会。
但路远之,是真的什么都还不急了。
不,还可以的,还来得及的。
远之,我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的。
等路远之平复好心情,时尉跟着他一起回厨房准备晚饭。
路远之已经做好了一盘炸肉,两人吃饭不需要太多的饭菜。时尉翻出一个砂锅建议道:“要不晚上就吃煲仔饭怎么样?我想吃锅巴了。”
饭还没熟,路远之自然没有反对的道理。将电饭煲里只有半数熟的米粒和米汤倒进砂锅里,路远之把时尉洗到一半的绿叶菜上手继续洗。
煲仔饭的精华是锅巴,砂锅里看不见水的时候时尉就开始拿着筷子频繁地戳了。
“你安静地等一会儿,马上就可以吃了。”路远之煎好蛋看着心急的时尉哭笑不得。
“我就看看锅巴出现了没。”时尉找到的砂锅很大,两人的饭根本还装不满一半的,但也因此可以十分幸运地吃到好大一片的锅巴。
路远之看了一眼,米饭和锅巴的比例都快一比二了。
“你也不嫌牙齿崩得慌!”锅巴香是香,但就是废牙。路远之算不上讨厌锅巴,但也没路远之那么大的热情。
“我都好久好久没吃锅巴了!”时家老房子还没被台风刮倒时用的都是大铁锅,顿顿都是有锅巴的,从小就吃锅巴的时尉早就练就了一副铁牙,但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好久没吃过了。
锅巴和米饭虽然同样都是米做的,但口感的不同给了同样食材不同的风味。
浓郁的米香里融入了一丝焦香的锅巴很脆,虽然有些可以说得上是硬,但锅巴在牙与牙的碰撞挤压间给牙齿带来的酥脆是软糯的米饭无法比拟的。日日吃可能感觉不太出来,但偶尔吃上这么一次还是很让人觉得满足的。
时尉期待地看着他:“怎么样?好吃吗?”
路远之点点头:“很香。”米的香气很浓,嘎嘣嘎嘣脆的口感过后,锅巴自身的回甘会给舌头一种很满足的丝丝甜味。
时尉顿时笑了起来,满足地埋头往嘴里塞了一大片的锅巴,一阵“嘎嘣嘎嘣”的声音响了好一会儿。
路远之对锅巴没有特别喜欢,加上他的饭量和时尉没法比,所以拌好饭后只给自己弄了一点点的锅巴。
一小块的锅巴咬不了几下,路远之吃完了又去时尉的碗里翻。
焦脆的锅巴沾上酱油耗油一类的调料会变得有点软,那样久了会不脆而且粘牙,所以时尉特意是在拌饭前就挑了一些锅巴另装一个碗。这样有调料的带上味道的,和香脆的锅巴就可以同时享用了。
路远之夹了一块,时尉就教他把蔬菜和煎蛋加到里面,裹起来一起吃。
时尉吃煎蛋爱那种大火煎出来蛋白都变得焦褐酥脆的类型,所以他的煲仔饭一贯是单独煎蛋后再往碗里摆的。自己吃不讲究什么摆放好不好看,所以他的碗里乱糟糟的一片。
路远之以前有厌食症不爱吃饭,不过和时尉处久了慢慢就跟着他的吃饭习惯走了。
带上调料的锅巴已经变得有些硬了,咬下去的时候有些废牙,但是青菜却很好地中和了这种费劲,刚断生的青菜还带着股清香,混着加了酱油的蛋黄味道很奇怪,但偏偏就是让人想要再来一口。
一顿饭吃完,路远之撑得不行。路远之有些苦恼地揉着自己的肚子,只觉得饭被塞到了嗓子眼。
“那就一起出去走走。”时尉看着外面已经没雨的农田提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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