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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长宁受了伤, 背上那一道长长的伤痕让她失血过多，昏睡了整整两天都没醒。

秦深寸步不离地守着她，趴在床边小憩，半夜时常会惊醒，醒来便伸手去探她的鼻息，生怕此前种种皆是他的一场幻象。

长宁却是睡得安稳, 察觉到身边有熟悉的, 让人安心的气息，她便放任自己平静地进入梦乡。只是她失了血，独自睡着有些冷, 下意识地就往热源靠近，恍惚间, 好像被人很珍惜地揽入怀里。

第三天清早, 阳光透过窗棂斜照进来，明亮得晃人眼睛, 清风徐徐地吹着，轻轻地晃动着树影，长宁就在这样宁静的早晨, 醒了过来。

长宁侧躺着, 头枕着秦深的肩窝，右手搭在他的胸口，手心下温热的□□柔韧有力，隔着一层薄薄肌理，心脏的跳动平和有力。

她的视线往上移了一点, 看到了秦深闭着的眼睛，和眼下掩不住的青黑。

长宁心中一动，抬了抬手，轻轻地摩挲了一下他的下巴，那里已经因为不修边幅，长出了一点胡茬，摸起来有些扎手，但是衬着他的冷肃眉眼，别有一种冷硬的性感。

她从来没见过秦深这个样子，或者说，秦深从来没在她面前露出过这幅神情。他在长宁面前永远是温柔的，沉默而深情的。

秦深没有睁开眼睛，感受到下巴柔软的触感，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手腕，下巴蹭了蹭她的脸颊，半梦半醒地说，“长宁乖，别乱动，背上的伤还没好呢。”

长宁看着他，仿佛感受不到背上一阵一阵的钝痛似的，手肘撑着床，抬起上半身，在他下巴印下一个轻吻，然后额头并着他的额角，无限眷恋地轻蹭着。

像只撒娇的小猫。

秦深终于醒来了，他睁开眼睛，一下子就撞进了长宁含笑的眼睛里。

他愣住了，屏住呼吸连气都不敢喘。这个早晨太过宁静太过美好，一切都像是晨光里，撒了一层暖阳的风景。

简直就像一个梦。

梦里的另一个人，见他醒了，立刻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地说，“秦哥哥，我背上的伤好疼啊，疼的我都睡不下了。”

这话就有些不讲理了。是她自己乱动，牵引了伤口，如今倒还好意思来叫痛。

可是秦深却很受用，很信以为真。他立刻抛却了那些恍恍惚惚的思忖，立刻一手扶着长宁的肩，一手揽着她的背，要让她再躺下。

可是这床上空荡荡的，除了盖着的一双被子，就只剩下一个秦深。长宁的伤在背上，就只能趴着，趴久了会难受，秦深就一直给她当靠枕。

可是现在长宁醒了，一双眼睛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此时再把她揽进怀里，秦深总感觉有些不妙。

长宁笑而不语，神态慵懒，冲他眨了眨眼就，模样调皮又神气。

于是秦深神态自若地重新躺回去，扣着长宁的肩膀，姿势霸道，动作却很轻，把她摁着怀里，不轻不重地训斥，“躺好，别乱动。”

不看他的动作，只听他的声音，只会觉得这人一点都不体贴，长宁皱着鼻子，故意地抱怨，“不过是三年不见，你就对我好凶啊。”

很凶的秦深一下子就僵住了，他手还抬在半空中，一时放也不是抬也不是。抿紧了嘴唇，神色变幻，半饷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那些日夜不休的担忧，经年不止的想念，感同身受和痛彻心扉，在心口左突右撞争相竞搏，到了喉间，却只能化为无声的叹息。

他近乎贪婪地用眼神描摹着长宁的眉眼，一笔笔，一画画，尽数刻在心尖。

他不语，长宁却是自若，见他眼神专注地看着自己，于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迟疑问道，“我变丑了吗？”

秦深摇了摇头。

长宁却并未松了一口气，她不安地追问道，“那你还喜欢我现在的样子吗？”

秦深定定地看着她，眼睛里几番风云涌动，却都被他强按耐下去。

“我长高了一些，相貌似乎也有些变化，没有以前看起来乖巧可爱，身上还有一道很长的疤。”长宁深吸了一口气，不喘气地把话说完，然后抬起头，忐忑地看着秦深，小心地问，“我和之前不一样了，你还会喜欢吗？”

三年的时间，改变的岂止是外在，那么多生死一线的不确定，物是人非的疏离改变，汇聚到今日，成了相顾无言的寂静。

秦深也想问一句，三年后的今天，你还喜欢我吗？

喜欢这个亲手送你离开，把你扔在敌营不管不问，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伤的人，你还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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