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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气质。

只是后来靳远才知道,那种气质非惊人的财富是滋养不出来的。

那天夜里,苏韵锦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微微一笑“你唱得很有感觉。

他又不是第一次看见有女人为他着迷,他其实很熟悉苏韵锦眼里的某种光芒,每天夜里都有女人这样叫着他的名字追上来,带着各种各样的企图。酒吧这种地方,本来就是灯红酒绿的场所。

只是生平第一回,靳远不那么从容了,他觉得这个女人有一种先天的优越感,哪怕对他有所图,他也似乎没有了往常的底气， 他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苏韵锦忽然笑了,问他:“你唱了多少年？

从初二到那天,多少年了?他模模糊糊地想着,然后给了一个可笑的回答:“记不清了。”

她的笑意有加深的趋势,歪歪脑袋,声音轻快地问:“想一辈子待在酒吧驻唱？

这种神情和动作让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了很多,似乎身体里还住着个少女。

“会有这种人吗?”他的回答极为挑畔。

苏韵锦没生气,反倒笑得更开心,点点头说:“你说得对,是我问错了问题。我应该说—”她顿了顿,随即问了句,“你想不想成为明星,站在更好的地方让更多的人看见你?”

靳远从未想过会有那样一个机会,明明只是一个比你还娇小柔弱的人站在你面前,却底气十足地问了一件你梦寐以求的事,就好像你的愿望在她看来是多么微不足道,打个响指就能实现。那个女人把他带到了这里,说的话坦坦荡荡:“我挺喜欢你的,如果你愿意陪陪我,我可以帮你实现你的梦想。”

他,靳远,一个从小就不知道什么是妥协的人,一辈子都在和自己的孤傲作战。

他可以不顾一切地辍学去玩音乐。

他可以不顾一切地来陌生的城市追随南桥。

他可以转身就走,把那个女人和她自以为是的骄傲关在这屋子里,让她尝尝什么是挫败感。

可不知是酒精作祟,还是南桥的离开,让他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继续坚持的了,在夜里他一直反复问自己,他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有首歌晃悠在他的唇齿间,脑海里：

而你是黑夜，

是火光,

是我盛大的遽亡，

和终其一生无法到达的远方。

然后他才发现,其实他如今已然一无所有,梦想、南桥,他什么也没有得到。

靳远没有走,他留了下来。

他像是疯了一样让酒精蚕食了他的理智、他的骄傲、他的一切。他像是在舞台上歇斯底里地唱着的摇滚乐那样,对苏韵锦也没有丝毫的温柔与怜悯,几乎将她的肌肤都弄上了斑驳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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