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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们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好问的?”许诺猛地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上,倾着身子紧盯着金斯缺的脸,语气激动,“我说了,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和我姐姐无关!”
“她没有动过手,人都是我杀的,心脏也是我逼迫她吃下去的!”
“要杀要剐冲着我来!”
“别激动嘛~”金斯缺唇角挂着优雅又玩世不恭的笑,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神却一点点暗了下来,声音里带着令人战栗的笑意:“我刚刚说过,还有些疑问需要你配合解答一下呢。”
“不要再让我重复了哦。”
许诺眼神缩了一下,面色颓然的跌坐回椅子上,神经质的攥着过分长的手指,他垂下眼帘,低声说了句:“问吧。”
金斯缺的手似乎闲不下来,中指与拇指微微捻动,打了个响指,不过一瞬间,他的掌心里凭空出现一支白色钢笔,动作灵活的在五指之间运转起来。
“我们带回来的棺材里面有三具还在沉睡期的僵尸,还有那个被许清绝杀掉的芷儿,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建国之后,你们特殊案件管理局重组,有一次规模很大的妖魔人口普查,是吧?”许诺微微弯着腰,反问了句。
“没错,那时我们几方的统治者达成了协议,合力把不听话的妖孽肃清了。良民全部领了身份证,可以申请在人间生活,不想和我们同流合污的,都迁去了妖魔自治区。”
建国之前,妖魔界与人间的关系很紧张,妖魔也更喜欢待在深山老林里修炼,没有约束他们的法律,偶有在人间作乱的,也是由特殊案件管理局出面收拾。
白泽曲起长指敲了敲桌子,侧头看向金斯缺,提醒道:“别乱用成语。”
“好吧好吧,不愿意和我们互利共赢的都迁去了自治区。”金斯缺耸了耸肩,撩起眼帘看向许诺,“所以这件事情和我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许诺睁大眼睛,缓缓道:
“当时,我有一个认识的朋友也在管理局工作,他告诉我们,办身份证要做体检,姐姐身上的蛊毒肯定会被发现,到时候,你们会把姐姐秘密处理掉,或者抓去做实验。”
“虽然那时候姐姐的蛊毒几年才发作一次,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们放弃了身份证。为了找神医后人治病,也没有去妖魔自治区,而是伪造身份,藏匿在人间,成为了黑户。”
“而那几个僵尸也是散修,我们萍水相逢,相互照应。”
“我只能说,你被你朋友坑了。”金斯缺摸了摸下巴,做回忆状,“那时候来申请身份证的妖魔,体检查出来的疑难杂症都被医疗队治好了。”
“什么梦游症啊,不孕不育啊,痔疮啊,都被治好了,这个消息当时还登上了我们第一版妖魔日报的头条。”
“你身体里的毒素,就是李医生帮忙清理干净的。”
许诺“噌”的一下坐直了身体,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又看向白泽,脸上露出一个震惊的表情:“什么?!是这样的吗?”
“你现在后悔太晚了,下一个问题。”金斯缺收起了笑,目光沉沉的注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杀害人类的?”
许诺深深吐了一口气,眼眸不安的转动着,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大概四个月以前。”
“我也不想杀人。”
许诺双手抱着头,把脸埋在自己的双臂之间,佝偻着腰,干瘪的身体弯成一张脆弱倔强的弓,因为这个姿势,病服显得更加空荡了。
“我真的不喜欢杀人。”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鼻音,暗哑低沉,像用包着棉布的鼓锤敲在钝器上发出来的一样,“我只想过平凡人的生活啊!”
他再次抬起头时,青白枯槁的脸上竟布满泪水,血红的泪珠簌簌不停地往下跌落,目光凄然,神情悲伤。
他就这样死死咬着下唇,沉默的哭了半响后,艰难地,近乎喃喃自语地说:“可能你们觉得…觉得我矫情。”
“可是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她那么痛苦。”
“没有办法,看她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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