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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母翻了个身,敷衍的回应了他一句,“然后呢?”
“我怀疑她想要咱俞家的家产……”
“结果呢?”
“结果、结果她居然是想要咱家婧婧……”
“嗯,没事,你……”俞母忽然一顿,翻过身来,“俞长安,你个大男人怎么说哭就哭了?!”
俞长安很难受,早在十几年前霍家就一直想让他家儿子跟俞婧结个娃娃亲,他都拒绝了。
后面也有一堆说媒的,他无一例外的都拒绝了。
结果到头来,他宝贝了这么多年的闺女,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没了。
太难过了。
章节目录 白眼狼翻身日记14
霍氏跟俞氏合并了, 苏拾一干的。
公司合并后, 事务很多,临时还要去S国一趟,可能还要暂时住个一两个月, 苏拾一想了想, 索性就来这里度个假。
现在正是S国的冬天, 一个大雪纷飞的季节。
俞婧站在街头的路口等她。
“喏,”苏拾一回来了, 将手里雪白的一团塞到俞婧的怀里, “送给你。”
俞婧没戴手套,手心冷不丁的被塞了热乎乎的一团,低头一看,是一只浑身雪白的猫猫。
“之前罗叔给我打电话, 说把那只馋猫交给了亲爱的岳父大人。”
苏拾一一面说着,一面又拿出自己刚刚从街头小店铺买的耳罩, 小心的扣到了俞婧的头上。
那是一对雪白的绒毛耳罩, 戴在耳朵上暖呼呼的。
她也戴了一个一样的在耳朵上, 只不过有些歪了, 俞婧弯了下唇,伸手帮她整理了一下。
“喵呜”
俞婧怀里的小猫懒懒地叫了一声。
“听罗叔话里的意思, 说他老人家难得有个喜欢的东西, 我就把生日礼物换了换,没有把那只馋猫要回来。”
小猫的身子热乎乎的,俞婧的手没过一会儿就被暖得热了起来。
这只白色的猫猫好像一点儿不怕S国的冷, 除了那一身雪白的毛发,身上什么都没有,它懒洋洋的在俞婧的怀里打起了瞌睡。
俞婧垂眸摸了摸小猫的脑袋,“这是你从上个月就计划好的吧?”
一阵冷风吹过来,雪好像下得更大了。
“没有计划好,”苏拾一抬手拂掉了沾在俞婧头发上的雪花,叹了一口气,“耳罩还要到了再买,计划失误了。”
说话的功夫,又帮她将羽绒服的帽子给扣到了头上。
俞婧眨了一下眼,“这样不好看。”显得脑袋特别大。
扯了扯帽檐,嘴上说着不好看,倒是没有把帽子拉下来。
“怎么不好看,不好看也要戴着。”
苏拾一伸出手,隔着厚厚的羽绒服以及毛茸茸的耳罩,捧住了俞婧的脸,靠过去,一脸的严肃,“姐姐的耳朵这么敏感,冻坏了可就不好了。”
“……”
温热的气息呼在了脸颊上,俞婧偏头,抱紧了怀里的猫,嗔骂道:“不正经。”
毛绒绒的耳罩下很暖和,不经意时,耳罩下的温度似乎更高了几分。
“哪里不正经啦。”
苏拾一捏了捏俞婧的脸颊,眼神无辜的看着她,“我这是很认真的把姐姐捧在手心里呀。”
大片大片的雪花顺着风刮了过来,栗色的长发上霎时落满了大大小小的雪花。
隔着厚厚的羽绒服,俞婧单手轻轻抱了她一下,摸了摸她的头发,嗓音柔和,“回酒店吧,天太冷了。”
“是啊,好冷啊。”
苏拾一附和着,眸底闪着光,“不过……姐姐亲一下就不冷了。”
“……”
“真的,亲一下就不冷了!”
下雪的天气,S国路上的行人还是很多,一个个的裹得很严实,来去匆匆。
苏拾一说的亲肯定不止是碰一下而已,俞婧脸皮薄得很。
她伸出一只手挽住了苏拾一的胳膊,抿了抿唇,很小声的说:
“先回去……回去以后随你怎么亲。”
苏拾一扬起唇,“好。”
___
白色在S国是一个很神圣、幸运的颜色,猫也是。
这个国家的人们虽然没有信奉到把白色的猫给供起来,但白色的猫猫无疑是这里的人们最喜爱的宠物。
一个月之前就已经定下了这次跨国的出行,苏拾一了解过这个国家后,打消了之前的念头,决定从这个国家找一只漂亮的猫猫送给俞婧。
这种白猫是S国的本土猫,它们的毛发略长,眼睛有的是纯粹的黑色,有的是清澈的蓝色,血统纯正的猫猫至今没有出现过异瞳。
它们耐寒又不那么的怕热,除了掉毛掉得厉害,还有一个不是很讨人喜欢的特点……不爱搭理人。
嗯,不搭理人最好。
苏拾一就是这么想的。
……
浴室内。
妖仔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看积分,结果刚看一眼,就炸成了一只海胆,“小拾一,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又干了啥?!”
她伸直了自己短短的胳膊,做出拥抱的姿态,“那么多、那么——多的积分,怎么一转眼就没了?!”
苏拾一弯着唇,关掉了花洒,心情好极了,“别急,等世界结算后就会又有那么多的积分了。”
“咦?”妖仔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你完成任务啦?”
苏拾一擦了擦身上的水,穿上了睡袍,“是啊。”
妖仔仔细打量了下她的脸,眨巴眨巴眼,说:“感觉你这次的心情好像好很多。”
至少比实习世界要好。
苏拾一微微一顿,随即笑了,“好像是有点儿。”
___
客厅里。
俞婧怀里抱着猫,坐在沙发上看最近播得火热的娱乐节目。
苏拾眨了眨眼,走路时刻意发出了点儿声响,俞婧果然看了过来。
“过来,”俞婧将猫猫抱到了一边,拿过吹风机插上了电源,“把头发吹干。”
白猫甩了甩尾巴,自顾自的舔了舔爪子,叫都懒得叫一下,继续趴着。
苏拾一弯了弯眼睛,“好。”
这只猫买的真好。
“……”
栗色的头发跟三年前一样,看起来又细又软,摸上去的感觉要比想象中的还要软几分。
俞婧眸子闪了闪,瞥了一眼趴在身旁差不多要睡过去的猫猫,状若无意道:“小白倒是不黏人。”
听到声音,白猫只是抖了抖耳朵,眼皮都不带动一下的。
苏拾一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掌心,很骄傲地说:“我黏人就够了。”
俞婧抿住唇畔的笑,语气很正经的问她:“你是猫吗?”
苏拾一不假思索的学了几声猫叫,学得还挺像的,“你喜欢哪个地方的猫,我都能给你学出来。”
白猫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神奇的人类。
俞婧轻笑,“怎么着,还能学个方言猫?”
“当然,我可比猫会的多了,”苏拾一扬了扬下巴,语气得意得很,“我还可以给姐姐暖床……”
与此同时,白猫慢慢悠悠的伸了个懒腰,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了床边,纵身一跳,钻进了被窝。
嗯,暖床嘛。
“……”
顿了半晌,苏拾一才慢吞吞的起身,“我去把它抓出来,它掉毛。”
俞婧看着她,好像笑了一声。
……
没过一会儿,白猫回来了。
它甩了甩尾巴蹦到了沙发上,屁股朝着俞婧,又趴了下来。
俞婧摸了摸白猫的脑袋,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床的方向。
S国的天黑得很快。
当夜幕完全降临时,天空就会黑得特别纯粹,每一颗星星都闪烁着自己独特的光芒。
床畔的窗,是由一块完整的单向透视玻璃构成的落地窗。
窗外有霓虹灯的光芒闪烁,映得苏拾一的眼睛亮晶晶的,她搂紧了被子,盖住了小半张脸,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盯着窗外。
听到靠近的脚步声,苏拾一忙闭起了眼睛,连带着眼睛一起埋在了被子里。
俞婧坐到了床沿,伸手捏了捏她露在外面的耳朵,轻声问:“头发干了吗?”
“干了。”就是发梢还有点儿湿。
俞婧的指腹有些凉,轻轻擦过苏拾一的脸颊,慢慢将她的脸给从被子找了出来。
“怎么突然躺到床上了?”俞婧捏着她软软的脸颊,“嗯?”
“因为那只懒猫啊,”苏拾一抓住她的手,瘪了瘪嘴就开始抱怨,“我把它抱到地上,它自己就又蹦上来了,来来回回好几次……”
“最后我躺下来了,它才走了。”
俞婧慢慢帮她将散落到眼角的一缕头发拨到而后,唇畔笑意蔓延,“就因为这样?”
“是啊。”
苏拾一顿了顿,垂下眼帘,一副很失落的样子,“它好像很嫌弃我。”
“……”
静了半晌,苏拾一感到有些奇怪,却硬是忍着没吭声,神情越发可怜委屈了。
直到鼻子被捏住。
“姐姐……”苏拾一的声音都变了调。
俞婧放过了她的鼻子,戳了戳她的脸颊,笑了一下,“想让我哄你?”
苏拾一眨了眨眼,轻轻“啊”了一声。
“被发现了啊。”
“那……”
苏拾一抬起手臂,勾上她的脖子,凑上去吻了吻她的耳垂,嗓音喑哑,“姐姐就不打算哄哄我吗?”
压低了声音,刻意的勾引。
“不打算。”
俞婧忽然吻了上去,掌心向下,掀开了被子,找到了她系得松松垮垮的束腰,轻轻一扯,就开了。
唇齿厮磨。
借着空隙,俞婧压住了苏拾一想要翻身的手,喘息着呢喃,“春宵一刻值千金……今晚我要在上面。”
苏拾一放松了下来,笑着应下:“好。”
___
“姐姐,”苏拾一环着俞婧的腰,轻轻的叫了一声,“睡了吗?”
俞婧捏了捏她搭在自己腰间不老实的手,应了一句,“睡了。”
“那你就在梦里告诉我,你是更喜欢猫还是更喜欢我,好不好?”
苏拾一的嗓音低低的,带着点儿困倦,随时都要睡过去的样子。
“那只猫又胆怯,又可怜,还很弱小,到头来一无所有……”
俞婧怔愣了一下,弯了弯唇,“睡觉吧。”
“我会在梦里告诉你,我最喜欢你。”
睡梦中,苏拾一迷迷糊糊的想。
下一个世界……
一定不能养猫了。
___
前世的苏千金怯懦、可怜、弱小,她的日记本上记录了她所知道的、关于俞婧的一切。
她很脏,很自卑。
在霍季云发现了她的日记本后,这种自卑发展到了极致。
她的一生只做过两件勇敢的事。
一件是威胁拿着U盘威胁霍季云不对俞氏动手,另一件就是杀了乔可莘。
到头来一无所有。
这一世的俞婧不是苏千金所恋慕的那个俞婧,她是为苏拾一而来的俞婧。
章节目录 快看我的兰花指1
周朝成化年间, 阉党权倾朝野。
东厂、西厂及锦衣卫三大势力, 要说这最让城中百官闻风丧胆的,还要属西厂。
事情还要从前几年说起。
掌管西厂的老太监是个狠人,后来因为年迈, 便将这个位子给了自己的小徒弟苏舜。
没过多久, 这西厂上上下下就都怕了这个新上位的老大。
西厂的权势越发壮大了。
只不过, 这老大每当多久,就又没了, 这对西厂来说, 就是变相的打压。
东厂的几个老太监在底下小声议论着,说这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这个苏舜,好死不死的跟新上任的皇帝结了仇……
……
那个被老太监们议论的苏舜, 眼下正懒洋洋的趴在浴池边上打瞌睡。
苏拾一眯着眼扫了一眼妖仔,语气懒洋洋的, “你回来的可真是时候。”
“咋啦。”
妖仔滚到了池子里, 毛发被浸得湿漉漉的, “这个世界的人设很适合你呀。”
“又狠又毒, 无恶不作,最最合适的还是那个武力值爆棚的buff……”
苏拾一打了个哈欠, 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是啊,我几天前的人设就是一个放荡不羁的年轻太监。”
妖仔瞪眼:“谁说你是太监的?!”
苏拾一笑了笑,态度很无所谓, “当然是那群老太监说的。”
“……”
妖仔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儿,一头扎进了资料里。
苏舜,字木槿。
将门出身,家中排行老十一,熟稔的人都喜欢叫她苏拾一。
谁又能想到,这传说中的将门之女,竟然是入了阉宫,还成了大名鼎鼎的西厂厂主。
传说之所以是传说,还是有原因的。
苏舜及笄时,便在青楼向全京城的人宣布了自己是磨镜一事。
听说回到家中还被苏将军打断了腿,而后外面再无人见过苏家的老十一。
___
宪宗皇帝驾崩,就在不久前,棺椁葬入了皇陵。
说起宪宗帝,着实是可怜,膝下九子,其中竟然有五个不是亲生的。
苏拾一知道这件事以后,实在绷不住,笑了起来。
宪宗皇帝当时病种,都躺在床上起不来了,得知此事以后,一口气没上来,生生给气死了过去。
这皇位一旦坐错了人,那改朝换代就成了必然。
除此之外,宪宗帝膝下还有一亲生的长女,便是长宁公主,黎善。
宪宗帝走后,没过多久,长宁公主便联合着西厂以武服人,拿回了皇位。
可见西厂当时的实力之恐怖。
登基大典过后,这江山,才是真正的给坐稳了。
宪宗帝得以瞑目。
新帝登基,先朝被宪宗帝忽略的忠厚老臣可算是有了话语权,二话不说,立时参了西厂苏舜一本。
字里行间都在隐晦的吐露着,西厂权倾朝野,应该适当的削减其权势,以保全……
满朝文武百官都被这老臣惊得说不出话来,试问在座的各位谁能不知道这西厂是当朝新皇登基的一大助力,岂是说削就能削的?
可这件事却处理得奇怪,怪就怪在,新皇居然同意了。
嘶……
百官噤声,不约而同的偷偷看向了站在前头的苏舜。
西厂换了主子,势力大削,东厂的几个老太监们看热闹不嫌事大,嘴长又八婆,越猜越离谱。
结果这才刚安稳了几天,朝中便横空出世一位女丞相。
这一看,老太监们讶然,不是苏舜又是谁呢。
百官看了一眼,纷纷默然,他们实在摸不清新皇的意思。
那老臣也是缩手缩脚的,吓得不敢说话了。
___
宪宗帝算不上什么好皇帝,但也属实贴不上什么昏庸的标签,只能算是无能。
十年前苏家遭奸人陷害,宪宗帝心中相信苏家,可苦于无力为其平反,苏家成了宪宗帝无能之下的炮灰。
那时,苏舜十六岁。
好在苏家曾对西厂提督的老太监有恩,为报这恩,他便救下了苏舜,对外宣称为自己的养子。
黎善那时六岁,苏舜就已经是东厂的一个顶着厂主养子名号的冒牌小太监了。
她是皇后所出的长女,陪玩的小太监们多得很。
长宁公主性格脾气在这个皇子公主中算是极好的,陪玩在长公主这儿,算是个闲职。
老太监想了想,就把苏舜安排到了黎善身边。
……
浴池的帘子里映出了一个人影,看影子像是个侍女。
她端着一个小桌站在帘子后,“丞相,这是陛……”
苏拾一瞥了一眼,淡淡道:“放下吧。”
“是。”
那侍女应了一声,将小桌放在了帘子后,便退下了。
苏拾一又在池子里泡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起身,随手拿过一旁的浴巾披在了身上,赤着脚走到了帘子后看到了那一桌小食。
苏拾一垂眸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弯腰拿过了一碟回到了浴池。
白瓷的小蝶内盛着几串红彤彤的糖葫芦,糖衣晶亮,酸酸甜甜的味道隔着空气仿佛就已经尝到了嘴里。
指尖拈了拈用来串糖葫芦的细棍,苏拾一咬下了半个,入口没有想象中的甜腻,酸得恰当好处。
“哎哟我的小拾一呀。”
妖仔回来了,“你这剧情走的说你不是太监都难。”
多了没有,少了也没有,她是一点都没按原著走。
“所以这次是谁呀?”
糖渍沾在她的唇上,在烛光下映得有些光亮。
提到这个人,苏拾一抿了抿唇,停顿了一下,才说:“黎善。”
“果然呀。”
妖仔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意外,要是按照原著的剧情,她家小拾一可是连黎善的衣角都摸不到。
“嘛……”妖仔眨巴眨巴眼,“小拾一,你好像没有特别很高兴呀。”
明明已经是丞相了,还能跟黎善接触,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小拾一为什么会不高兴。
苏拾一垂眸,嘴里的糖葫芦忽然就变得索然无味。
她捏着细棍盯着那串糖葫芦,淡淡道:“是有一点吧。”
说起糖葫芦,还要提起十年前。
老太监把她安排到了六岁的黎善身边当陪玩,那是苏拾一第一次见到黎善。
认出一个人很容易,有的时候只需要一眼。
小公主的脸庞秀美,眼神犹含天真,虽然尚为年幼,但这姿色已然不是常人所能及的了。
黎善坐在苏拾一给她制作的木马上,晃着小短腿,一脸新奇,“听说你在宫外住过一阵子?”
莫名的,她对这个新来的小太监还蛮有好感的。
小太监弯了弯唇,“是啊。”
“那宫外有什么好玩的吗?”
小公主皱着眉想了一想,“听说宫外有好吃的糖葫芦……”
“确实是有的,”小太监顺着她的话点头应下。
眨了眨眼,语气真诚的问她,“公主想吃吗?”
“想啊,怎么会不想。”
小公主嘟囔着,想起了之前的事,越说越落寞,“之前偶然出过一次宫,见到了民间的糖葫芦,可是娟娟不让吃……”
嘟囔了一顿,总之就是特别想吃,可是被人拦着吃不得。
那个娟娟就是黎善的侍女。
“那个……殿下呀。”
“嗯?”
苏拾一一脸真挚的看着黎善,认真道:“您看我像不像糖葫芦?”
略显生硬的撩拨,对付年幼的公主殿下已经是足够的了。
“……”
木马慢慢停止了摇晃,年幼的长公主小脸渐渐涨红。
黎善小腿一蹬,跳下了木马,羞急了话都说不完整,“你、你这个太监……”
……
后来,西厂的老太监身子出了问题,想找个继位的人,便把苏拾一给召了回去培养。
再没什么机会见到黎善,至多也就远远的看一眼。
十年间转瞬即逝,再见已经物是人非。
苏拾一扯了扯唇角,更加不高兴了。
盯着手里的糖葫芦,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一气之下竟然想扔出去。
“还是不高兴吗?”
倏然,纤细的藕臂伸过来,接过了险险要从苏拾一手里飞出去的糖葫芦。
苏拾一瞥了一眼黎善,向一旁游了半米远,这才转过头,神情淡淡的说:“原来是陛下来了啊。”
“微臣参见陛下。”
语气里没有分毫的恭敬。
“拾一……”
黎善慢慢滑到了池中,浴巾被池水浸润,贴在了身上。
她垂眸,并没有急着靠近苏拾一,长睫微眨,轻声说:“你已经多日没有理过我了。”
“之前你总是会哄着我的。”
很委屈的说。
之前,那都是十年前了。
苏拾一瞥了一眼她手中的糖葫芦。
“是因为西厂的事?”黎善慢慢靠过去,“你若想要的话,依旧可以归你管,只不过是换个名义而已……”
“陛下,”苏拾一叹了一口气,抬眸看着她,摇了摇头,“并不是因为这个。”
沉默了片刻,黎善开口道:“朕既然答应卿为苏家平反,就一定会做到……”
苏拾一再次摇头,神情无奈,嗓音低低的,“也不是这件事。”
“……”
黎善微顿一下,慢慢将糖葫芦上的半个山楂咬在嘴里,偏过头,若无其事的问道:“那卿到底是为何不高兴……”
卿与朕,明晃晃的君臣之别。
黎善说到底也还是个十六岁的孩子。
“陛下,”苏拾一出声打断她的话,率先起身扯过一旁的浴巾披在身上,“微臣先行告退。”
“……”
半个山楂碎卡在喉咙不上不下,黎善抿了抿唇角,垂眸失落的应了一声,“嗯。”
苏拾一站在帘子后忽然停了下来,又叹了口气,“陛下。”
“微臣现在还是很不高兴。”
她的嗓音很轻,软软的挠到了黎善的心尖上,“再等等,再等一会儿微臣就来哄你。”
半颗山楂在口中逐渐变得甜腻,黎善弯了弯唇,“好。”
章节目录 快看我的兰花指2
这个世界的任务依照惯例, 仍旧是让女主走上人生巅峰。
而在这个年代的人生巅峰, 恐怕没什么比得上当皇帝了。苏拾一刚开始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现在黎善已经是皇帝了,可任务并没有显示完成。
……
苏拾一这一生气,便又过了三日。
这三日内, 一叠叠奏折送入新帝的寝宫, 黎善日日在半夜召见这位新上任的女丞相。
大有一副抛却君臣隔阂, 秉烛夜谈的架势。
可每一次,都被丞相大人一句轻描淡写的‘身体抱恙’给堵了回去。
今日更甚, 连带着早朝都没有去。
第四日了, 黎善身边负责传话的女官又收到了丞相大人一成不变的话。
女官回来时,没有在寝宫中找到黎善的身影。
……
轩窗大开着,夜里正下着小雨,掺着风, 淅淅沥沥的就飘进了窗里。
月色匿在云里,窗外没有什么好光景。
细细密密的雨丝落在了宣纸上, 桌案一时间湿了大半。
苏拾一坐在案边阖着眼假寐, 偶尔会有雨点砸在脸上。
“虽是夏季, 可这夜里的风却是冷的。”
一只素白的手伸过来, 轻轻关上了窗户,“这样看来, 姑姑身子抱恙, 确实是情有可缘。”
姑姑?
苏拾一稍作停顿,慢慢睁开眼,先入眼的便是一张秀美的脸庞, 意料之内的,“……原来是陛下。”
这一声姑姑,叫得也没什么错。
大上任的西厂提督——苏拾一的义父的本姓就是黎,长于先朝的宪宗皇帝一辈。
黎策这个人,狠就狠在为了在宪宗帝那里得着更大的权势,不惜入了阉宫,绝了自己的后人。
这样算下来,苏拾一算是与宪宗帝同辈,黎善唤她一声姑姑,确实合理。
“微臣参见陛下。”
语气散漫,听不出分毫恭敬的意思,更别说行什么君臣之礼了。
“今晚朕不回去了,就留在这儿陪着姑姑。”
黎善一点儿也不介意她的态度,自然的坐到她的身旁,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她的手,亲昵的询问:“好不好?”
“不可,”苏拾一垂着眸,相较于黎善的柔和,她的神情略显淡漠,“微臣这丞相府可比不得皇宫安全。”
“姑姑还在气吧。”黎善淡淡道,笃定的语气。
她的手被夜风吹得冰凉,黎善悄悄握紧,想要将它焐热。
苏拾一沉默了片刻,慢慢将手抽回,眼眸看向黎善,“陛下今夜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要与微臣商议?”
“有,急得很。”
黎善面上娴静,伸手拿过案上的茶盏,内里的茶水还剩大半,又在窗边吹了小半夜的风,早就冷透了,“急着来找姑姑陪玩。”
新帝没什么别的爱好,除了爱召见当朝的女相,再就是品茶了。
素有好茶之称的黎善,此时不紧不慢地浅啄起了杯中已然凉透的茶水。
“姑姑不如就告诉我吧,若是气坏了身子,善儿会心疼的。”
黎善嗓音轻轻的说,“就当是哄我了。”
她像是即将被抛弃的幼崽,怯生生的垂眸,不敢去看苏拾一。
“……”
苏拾一伸手拿过黎善手中的茶盏,手指打了个暗号,不远处的一个尚未关闭的鸟笼中便飞出了一只鹦鹉,呼啦着翅膀落在了她的手上。
鹦鹉欢快的啄起了杯中剩余的茶水。
苏拾一看着鹦鹉,不由出声感叹:“陛下如今不仅是难哄,这口味……还真是越发独特了。”
“还会与这什么都不懂的鸟禽抢茶吃。”
“……”
黎善的脸色渐渐变了,嘴唇抿得紧紧的,几乎成了一条直线。
“苏舜,你不要太过分了!”
黎善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方才喝过的茶其实是那只鹦鹉喝剩下的。
新帝夜里探访丞相府,不料与丞相发生争执,夺门而出,冒着小雨回了寝宫。
犯不着用脑袋想,这肯定是宫里那些碎嘴子明天的话茬。
“……”
苏拾一弹了弹手指,那鹦鹉就自己乖乖的飞回了笼子,还非常懂事的把笼子的门也给关上了。
“啪”
白润的瓷盏忽然从手中掉落,摔了个稀碎,茶水四溅。
角落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单膝落地,“属下在。”
苏拾一拿出帕子擦了擦掌心,漫不经心道:“带几个人,护送陛下回宫。”
“喏。”黑影退下。
……
“小拾一,”妖仔在一边开始哼唧,“你个老骗子。”
那茶才不是什么喂鹦鹉的,她都看到了。
妖仔还是第一次见她家小拾一这么不开心。
第一个世界的时候,小拾一就有一点点不高兴了,她猜测了一下,大概是因为不确定,不确定下个世界能不能再遇到。
第二个世界里,自从确定下来每个世界都会遇到后,小拾一就一直都是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反观这个世界,她生气了。
苏拾一淡淡地说:“是啊,就是在骗她。”
那盏茶是她的。
“那你到底在气什么呀……”妖仔撇了撇嘴,“女主都拉下脸来叫你姑姑了。”
黎善在称帝以前,也唤过她一回姑姑。
苏拾一也是那在那个时候受了气,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能气这么久。
___
年前她还是西厂老大的时候,手中权势滔天,日子确实是逍遥自在。
那日西厂恰巧做了桩大事,了却了她义父黎策的心头一恨,老太监大喜,拉着苏拾一就去喝了小半夜的酒。
也就是那天晚上,外头一个小太监觐见传话与她,说是长宁公主来了。
那个时间段,宪宗皇帝已经卧病在床了。
不少皇子都来找过她,为的就是得到西厂的支持,可无一例外的都被挡了出去。
黎善那时想要见苏拾一,联想到之前,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她没有一点犹豫的答应了,这也是她的初衷。
自打苏拾一被黎策召回去培养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黎善。
黎善也没有找过她。
她在刻意疏远她。
如今为了皇位不惜拉下面子来见她,苏拾一的心里多少是有些不舒服。
那日的晚间并没有什么风云突变的景象,一切如常。
月色皎洁,星光璀璨。
黎策那里藏了不少好酒,心里畅快下来了,拉着苏拾一就是一顿不醉不休。
结果自己先趴在了酒桌上。
“叩叩”
门被人敲响。
“进来吧。”
……
黎善来之前,便听说了当今的西厂苏提督与前朝的老提督一醉方休的事情。
那个在碎嘴小太监嘴里早已醉得不省人事的苏提督,此时正坐在案前,悠悠然的品着香茶。
她长发披散在肩头,身上披了件外衣,看来是刚刚就寝,结果又起来了。
话到嘴边,拐了个弯。
黎善抿了抿唇,似感叹一般的轻声唤道:“……拾一。”
苏拾一抬眸看了她一眼,唇角轻扯,欲笑不笑的模样,“殿下此次前来,与三皇子是一个目的吧。”
她指了指案前的一个位子,“过来坐吧。”
三皇子昨日上午刚来过。
黎善长睫微眨,摸不准她的意思,但还是坐了下来。
她斟酌着语气,嗓音轻柔,“依照辈分,我大抵可以叫你一声姑姑。”
“姑姑可愿助善儿一臂之力?”
之所以会来找她,黎善心里自然是有一定的把握。
她笃定苏舜心里有她。
茶盏满上,送到了黎善的跟前,苏拾一面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殿下又能予我有什么好处?”
她是没有醉的,只是脸色泛红,语速正常吐字也清晰,至于脑袋里清不清楚……
总之,尚且算是微醺。
“这要看姑姑想要什么好处,”黎善垂下眼睫,好像不敢看她一样,“只要善儿给得起。”
片刻沉默。
一声轻笑逸出唇畔,苏拾一弯着眼睛,“是吗?”
黎善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着头。
苏拾一起身,赤着脚踩在地上,绕过了桌案,坐到了黎善的身侧,轻轻勾起她的下巴,低哑着嗓音感叹,“殿下,十年了。”
黎善的心脏忽然漏了一拍。
她微眯着眼,仔细打量着她,心里越发不舒服了。
苏拾一捏着她的下巴,轻轻的说了一句,“只要殿下您给的起,是吗?”
黎善的喉咙紧张的滚动了一下,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她意外的乖顺,没有挣扎。
“……”
苏拾一的眸子闪了闪,微微倾身,唇瓣自然的贴在了她的唇角,轻轻吻了吻。
短促的一下,很快离开。
黎善的身子僵着不敢动作。
苏拾一点了点她的耳垂,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这样,你也给得起吗?”
酒味醉人,茶香怡人。
她靠过来,那浅淡的气息便沁入了黎善的鼻息。
“……”
黎善偏开脸,躲过了她的手,神情淡淡,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只要姑姑肯帮我。”
她大概还没有发觉到自己的耳根已经开始升温,耳垂也泛起了浅薄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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