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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背叛
“苟活?你可知你的苟活可是毁了一个郑家?”
拎起曹昊清衣襟时,他踉跄了两步才勉力稳住了身子,方才的眼泪已干涸,瞳孔之中唯余惊恐。
“我怎知冉遗不会水,怎知他轻易死在了一个边城!我每日都心中惶恐,怕冉遗索命,怕闻人舜杀我全家,若是能还我一方清净,这个都察御史之位不要也罢!”
虽满腔怨恨积郁已久,但郑九元依旧没能将长剑刺贯,只是狠劲儿将曹昊清扔在地上。
“九元,你抓周之时,我还曾去府上送贺,看在我曾抱过你的份上,可否不要将此事上告天子?”
郑九元置若罔闻般挥袖负身,将长剑插进鞘中,不回头地迈步出屋,“晚了。”
仅二字,足以让曹昊清崩溃,他瘫坐在地,身后是自己的结发之妻,仍紧闭双眼熟睡在床,全然不知风雨欲来。
从御史府出来后,郑九元夜闯外城春满楼,喝了个酩酊大醉,他泡在酒缸里三天三夜,但凡有人来劝阻,他便砸去酒缸,吓得鸨母和打手皆退避三舍,不得已只好偷偷派人去请来了这青街的半主子。
雷丘引来时抱着一坛子春萝酒,他在门外踟蹰了半晌,听见里屋摔罐之声,方才推开厢房门,然而,未染足半步,一杯盏便扔了过来。
“出去!!!”
“这就是前段日子桃源乡有名的郑九婴?原来不过是这般狼狈模样。”
他头发散乱,双颊绯红,浑身散着酒气,眼神也不若往日清明,厢房里散落了一地的破碎酒坛,雷丘引将其一一踢开,清出了一条道来。
“你可有将那御史给杀了?”
“……没有。”
“为何不杀?他害得郑家破散,就如此轻易放过了?”
酒坛之中已倒尽了最后一滴,郑九元不耐烦地将其摔在了雷丘引脚边,听得脆响四迸,尽管气势凶猛,雷丘引也没有退一步,只径直坐在他对面,将那坛未开封的春萝,倒在二人酒盏之中,郑九元带着醺态视之两眼,端起新酒又饮。
“闻人舜。”
“谁?”
“京中的刑部尚书,他才是幕后者,是他让郑家支离破碎,我要杀了他。”
雷丘引倒酒的手顿了顿,随后放下酒坛,肃穆凝视。
“你最初寻找郑南巡不就是恨他抛妻弃子?如今你已是寻到了尽头,郑南巡确已身亡,你又何必再深入其中?”
“大哥要我罢手?”
“闻人舜既然要偷运火铳,必定有所大作为,绝非等闲之辈,此番前去恐有性命之危。”
“他们称我九婴,凶兽何须怕区区一介凡人?”
“郑九元!”
雷丘引将他手上的酒盏打掉在地,蹙眉瘟怒,“你回郑家做个清闲公子,我每月都给你捎去银两,保你娘药钱无忧,难道不好吗?”
“那我娘的心病呢?何药可医?!她日夜跪在祠堂,盼着郑南巡归家,我就是想把他带回去,但凡母亲有一句原谅,我便可以不恨,可现在人带不回去了,就连尸骨我都找不到!!!”
“可你为了复仇,白白搭进自己的命,值得吗?你若有何危险,可有想过你娘?”
“我不会有危险。”
“自负!”
郑九元从地上提起两坛酒,其中一坛递给了雷丘引。
“如果我此行不归,你替我照顾她,可好?”
“那是你娘,我凭何照顾?”
“雷大哥。”
一声相唤后,郑九元举止引人惊愕,他双膝跪在地,眼中暗波流露一丝祈求,揭开酒坛红盖,举之相敬,雷丘引腹中所有的劝言都哽在了喉,他闭目痛心,长叹息,终是不得不举酒痛饮,无言而默。
门外候着雷丘引带来的手下,他本是打算趁郑九元醉酒,将人带回赌坊,谁知最后那一坛子烈酒酒劲儿太大,醒来已是次日天亮了,不仅放跑了郑九元,眼睑上还被纹了一条蚯蚓,他盛怒,怒他这义弟不知死活。
在京城动手太引人注目,若是稍有差池,就算得手之后,也极易被锦衣卫查到蛛丝马迹,从而牵连郑家,于是他去桃源乡找到鬼骨,查获了闻人舜的行踪,知他前段时日下了江南一带,后日便会经由外城归京。
他在桃源乡已是赫赫有名的郑九婴,人人闻之丧胆,所在的方圆半里之内,乡民都会归家躲避,既如此不受待见,郑九元便回了郑家,看望一眼妇人。
那日正直隆冬,还有两日便是郑九元十九的生辰,妇人见他归来,将身上厚袄取下给他披在身,郑九元推辞了两下,妇人却执意给他系好,牵起他冰冷的手呵了口气,遂又领到了灶房。
烧了点柴火进灶,屋内渐渐暖和起来,妇人从篮筐中拿出几片紫苏叶,还有一碟梅子。
“不知你几时又要走,生辰回不回来,所以今日就熬点儿紫苏汤喝吧。”
“让下人们来熬吧。”
“他们熬的可及我半分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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