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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破誓

“是你把它关在里面的！”

“你看见了？”

“……”

“没看见可不要乱说话。”

门外人没有回话，本来声势浩大的敲门声也骤然停止，不知道是不是其放弃了，郑九元正打算开门一探究竟，旁侧窗户突然被一把破开，天展道从外跨进来，脸黑得吓人，活脱脱像是索命厉鬼。

他连忙打开门闩，想要逃跑，奈何衣襟被人死死抓住。

“我有伤，你可不要乱来啊！”

“不是说小伤而已，不疼吗？”

“现在疼起来了，特别疼，快放开！”

纵然知道此人在撒谎，但天展道仍旧不得不顾及他伤口，不敢太用力，屋外的小家伙嗅着二人气味跑进房门，摆着尾巴，在脚边蹭了蹭。

“这才是罪魁祸首，你找它算账。”

“它犯了错，定是主人没有管教好，仍是找你理论。”

“这也是你的狗。”

“你教它犯的错，由你去收拾干净。”

“我有伤！”

“打扫而已，不会伤筋动骨。”

刚才看见天展道在马车上因为没有保护好自己而内疚的样子，不免还有几分感动，结果谁知转脸就是个不讲理的蛮横主。

“你们在做什么？”

天伯晟途径芭蕉树时恰好瞥了一眼屋内情况，看见自家儿子钳制着郑九元的双手，二人似乎在争执什么，而隔壁厢房房门敞开，他大致已是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展道你又在欺负九元了？”

“我……”

“对对对，他又在欺负我了。”

郑九元见准了时机，立即躲在天伯晟身后，双眼眨巴眨巴，极尽委屈，天伯晟毕竟是盟友，就算知道始作俑者是谁，也帮着郑九元数落了天展道两句，做了个和事佬，让下人将厢房里的污秽物给清除掉，只是这气味似乎一时半会儿消散不了，天展道忍受不得，于是搬到郑九元的房中不走，没办法，郑九元只好又由此人留宿一宿。

第二天大早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天展道早早地巡逻调访去了，郑九元起床推开窗细嗅，扑鼻而来的是自由的味道，没人在身边唠叨，就连伸个懒腰都变得惬意非常。

许夫人还在清点嫁妆，他闲来无事就逗逗小守，由于昨天表现良好，赏了它两个大白包子，不过许是昨天上街出了点儿祸事，郑九元走到哪儿，阿枫就跟到哪儿，让他好不自在，更何况一到子时，他可是要与天伯晟二人干大事的，怎么能让旁人发现了去？

然而，无论郑九元怎么嫌弃、怎么吵，阿枫都不在意，他是个死脑筋，同他主子一般倔，天展道要他时刻跟随，他便不打算离开一步。

无奈之下，郑九元迫不得已的想出了一条不太算妙的妙计，他故意将小守扔进了泥潭里，惹了一身脏水，随后将其硬塞给阿枫，让他带去灶房烧点热水清洗干净，脏兮兮的小守被抱走时，冲着自己一顿乱叫，仿若像是在骂着自己，做他的狗，还真是前世倒了霉，不容易啊。

把阿枫摆脱之后，郑九元估摸着天色快到子时，于是赶紧回了房，没多久，门外便有人叩门三下。

天伯晟果然如约而至，开门之后，二人默然相视，随后张望四周无人，便赶紧进屋把门栓好，天伯晟小心翼翼地拿出怀中的棋盒，把棋子给一一摆放好，那些马头棋这几日见了光，又被每日精心擦拭，个个都华美亮丽。

“伯父想玩哪色子？”

“黑白皆可。”

“那就掷骰子，点大先手，怎样？”

“好啊！”

天伯晟已是许久没有碰过这些东西了，这棋子规规矩矩地摆放在他眼前，心中不免有几分激动，蹂挲起掌心，捏起骰子扔掷出一个六点。

开局便是好运，天伯晟喜笑颜开，但仍是有些做贼心虚，起身在窗边探了两眼，虽没看见有人来，但仍是将窗户上好锁，这才又安心地坐下。

一局下得快，不过一刻时间让郑九元明白了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没想到时隔多年，天伯晟完全没有忘了双陆的规矩，让郑九元溃败收局，他下棋心思细腻，盘算精妙，如果不是因为赌博被罢黜，想来这般缜密心思，在锦衣卫里做个高位应是不成问题。

天伯晟赢了一局不过瘾，于是将棋子归为后打算来第二局，这次是郑九元的先手，然而，他黑子还未移动一格，庭院中忽然传来阿枫的声音。

“少爷，你怎么回来了？”

“钟鼓楼大致已是修好，今日事毕，便提前回来了。”

天展道回来了？！二人闻声惊讶，郑九元拿棋的手滞在半空，不敢妄动。

“你在做何？”

“小守跳入泥潭弄脏了，于是少夫人让我去给它清洗干净。”

“他人呢？”

“不知，我回来便未见到少夫人，许是回屋去了。”

门外的脚步声逐渐靠近过来，郑九元暗道糟糕，天伯晟也慌了手脚，想赶紧将棋子给装回棋盒之中，但木头碰撞的声音太响，二人只得轻轻拿起放下，不敢有太大动作，就在此时，门忽然被人从外拉动，但因为被上了门闩，外面人打不开。

“郑九元？大白天的锁房作何？”

“我、我休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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