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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喝闷酒

“屁咧！就是个庸脂俗粉而已！”

喜儿在旁侧嘟着嘴诅骂了一句，郑九元摆摆手，“喜儿你说话太激进，这样不太好。”

“可我说的是实话嘛，姐姐也定是如此认为。”

欢儿连连点头附和，“那卜家小姐虽然漂亮，但比作天仙着实夸大其词了。”

“真的？”

被江天皓如此反问，郑九元脑海里突然无意识地回想了一下卜穆的相貌，那浅眸微衬的莞尔一笑，让人想了横生一股烦躁劲儿。

他本是想如实告知，承认那番美艳，却在出口的瞬间，成了一句否定。

“也就那样吧。”

“行吧，那你是如何捉奸的？”

“捉奸？我没有。”

“那你凭何说天展道淫佚？”

“他纳她为妾了。”

江天皓这一口酒还未吞咽下肚，就被这来得陡然无措的话给害得喷了出来。

“与你成婚不过半载就纳了妾室？”

“对。”

“这见异思迁也未免太快了些吧。”

郑九元耸耸肩，一脸的不以为意，抱起酒坛邀杯，“来来来，干一杯，庆贺我马上就要恢复自由身了！”

说罢，也不等江天皓举杯相碰，就兀自豪饮了起来，酒水倾倒而下，因为喝得急猛，好些沿着脖颈流下濡湿了前襟，不出一会儿，这坛烧酒就见了底。

“小二，再来坛烧酒！”

“别喝了，这饭菜不吃一口，旁人看不出的，还以为你是在喝苦酒呢。”

“我喝苦酒？我偷着乐还来不及呢，喝什么苦酒？休了夫，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抱美人就抱美人，这简直就是神仙日子，哪儿会苦呢？”

江天皓扬唇冷笑，“你无须此般心口不一，京师的男人有三妻四妾很正常，你何必那么介怀，非要休夫？”

“我没有心口不一，也不介怀。”

“当真？当真就一点儿不心恼？”

“……没、我没……”

话说到一半，忽然之间有一个黑影从屋檐之上跃下，尚未有人看清，电光火石之间，黑影倏地朝着郑九元猛扑来，而就在顺势撞到在地的瞬间，一支箭羽从后方飞来，因为躲闪及时，箭尖只划破了郑九元的脸颊，随后猛然插进了前方的梁柱上。

江天皓离那箭羽最近之时不出三寸距离，甚至能感觉那股刃风掀起了他鬓边碎发，这一发利箭，来得迅猛又突然，他坐在位子上吓傻了眼，若是方才稍微偏了一丁点儿脑袋，怕是那支箭就正中他脑门了。

郑九元被撞在地上，浑身发疼，他眨眼瞧了瞧那黑影，是锦衣卫副指挥使刘邡，刘邡用力拔下梁柱上的那根飞箭，随后回头朝南边岳楼而望，岳楼离云阁不远，约莫十丈距离，虽说岳楼比云阁低一层楼，但倘若是用箭，站在岳楼屋宇顶上拉弓，这一层距离也是能被轻易跨越，从而射箭暗杀。

遥望岳楼之上果真有一人影，见一发不中那人便往西逃窜去，刘邡拿着箭羽欲追，却被郑九元给拽住了衣袖。

“作何？”

“既然来都来了，就坐下喝两杯呗。”

之前因为有人暗杀一事，他身后常有锦衣卫保护，而锦衣卫之中郑九元最不喜的便是刘邡，因为此人不苟言笑，做事一板一眼的，拘束得很，但今日不同往日，郑九元不是平日里的郑九元，而是喝醉了酒的郑九元，情绪颇为高昂，根本没顾得那根箭羽，和方才差点儿丢了小命的事，只一个劲儿地抓着刘邡不放，换了个靠内的位置，叫小二又拿了三大坛烧酒，分给一人一坛，嚷嚷要他们两个陪着喝个不醉不归。

刘邡不想陪他胡闹，打算走人，岂料郑九元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不让走，毕竟自己身穿锦衣卫之衣，不想闹得太大，只好留了下来，而喝到半途，郑九元觉得不过瘾，还拉来了欢喜姐妹。

一场酒吃到了酉时，楼外斜阳落山，傍晚暮色金灿，却是无人赏光，江天皓随着谈完生意的江文昌一同打道回府了，但临走前做了个好事，把不胜酒力的欢喜二人顺带捎回了如风堂，而酩酊大醉的郑九元则交由刘邡背出了云阁。

走到半道途中，郑九元醒了过来，跳下背抱着一个石墩又踹又骂，发起了酒疯，刘邡硬是将人给拽走了一里路，醉酒的人嘴上碎碎念骂，可一里过后，郑九元又甩开刘邡，抱着一棵梧桐往上爬，吵吵嚷嚷着要回如风堂，刘邡费了好些力气才将人给拉下来，这回没走半里，郑九元又是偏离了道，躺在路边不肯走。

不得已，刘邡只好找来绳索捆绑住人，拽着带回了天家，而天展道一直候在门后踱步来回，刚听敲门一声，便急切地推开迎接，却只见郑九元被刘邡捆绑着双手，摇摇晃晃地牵了过来，他顿时锁眉不悦。

“他去哪儿了？”

“一整日都在云阁吃酒。”

“我说我要回如风堂，干嘛送我来这儿？！”

“这就是如风堂。”

没想到刘邡转头回去，面不改色的说起了瞎话，看样子在路上没少吃郑九元的苦头。

“这个无耻之徒怎么在这儿？庞六、万平干什么吃的？把这人给本公子轰出去！”

纵然双手被捆，也碍不了郑九元在门外撒泼打滚，但两人皆不理会。

“今日可有人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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