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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那些过去

“我开始记不清一些事儿是从我妈妈离开的时候开始的，慢慢的，我对很多事情的记忆都开始是变得模糊起来。我妈妈不喜欢我父亲，他不爱说话，对我也基本不开口，每天对我的关心只有一天三顿饭，她即使不说话，也是照顾着我的衣食，有她在我很少饿肚子，身上的衣服即使不是新的，也是干净的。我父亲拿我撒气的时候，她看着严重了也会不顾一切的阻拦，即使最后会激怒我父亲把她打的更严重。”

苏栩对他母亲的印象很单一，就是不说话也不会让他饿肚子，还会在自己即将被苏天武打死的时候上前阻拦。

顾裴起一句话都不说，就是安静的听着，但他的手已经攥紧成拳，竭力的压抑着什么。

苏栩低头，将顾裴起的拳头展开，和他十指紧扣，表示自己没事儿。

“后来，我小学的时候，有一天我放学回家的时候，看到我家门口好多人，我妈妈被几个人拽着往车上钻。我妈妈叫的很大声，她不愿意上车，于是我冲上去把我妈妈往下拽，但是一个男人很轻易的就把我扔到了一边，我妈妈看着我，眼睛里不停的流眼泪，那是我见过她哭的最凶的一回。我心里难受，就爬起来冲上去咬了那个一直拽着她的人的手腕，那人一疼我被甩出去，我妈妈挣脱了，往屋里跑去锁上了门。他们根本就不放弃，疯了似的踹门，最后警察来了，他们才离开。后来我才知道，是我父亲赌钱输了，要把我妈妈卖了，他们那天是来带我妈妈走的。”

顾裴起算是知道了，输钱卖人是苏天武唯一的还债方法，并且屡试不爽。

“之后几天我父亲没有回家，因为警察的原因，那些人暂时也没有来我家。但是……”苏栩脸色变得难看了些，顾裴起便知道后面的事就是让苏栩深受其害的原因了。

“那几天我妈妈很奇怪，她说我长大了，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她开始教我怎么做饭，洗衣服。我很笨，学的一点儿都不好，她着急的骂我，捏我的脸和耳朵，即使再疼我也不敢哭，我怕她对我失望了，不再和我说话，不再教我学东西。她还告诉我可以把钱藏在家里的什么地方父亲会找不到等等很多事情，那几天是她和我说话最多的一段时间。我还以为我妈妈开始在意我了，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她那是要离开了。有一天我放学回家，我妈妈就不在了，我本来以为她是出去打零工了，于是我就在家里等着。可是，等到晚饭时间她还不回家，我饿的不行了，就照着她教我的办法热了中午的剩饭先吃了。后来天很晚了，她还是没回来，我等着她慢慢的就睡着了。等到天亮她都没回来，我自己收拾了收拾就去上学了，等晚上我放学回来，她还是不在，我开始害怕，我跑到了最近的公安局去找警察，因为妈妈最后和我说过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去找警察叔叔。我跟警察叔叔说我妈妈不见了，让他们帮我找找，但是等他们问了我好多问题后，来公安局找我的却是我的父亲。我当时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后来的事情，猜都能猜到。

“我父亲把我拎回家，找不到我妈妈他很生气。于是，他就开始打我，我蜷缩着……等我再醒来，一切都变了，我妈妈再也没有回来过，认识我的所有人都开始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经常能看到他们指着我窃窃私语。原来是那天我父亲因为我妈妈跑了在巷子里差点把我打死，家里的事儿再一次毫无保留地被所有人都知道了。也是从那儿开始，我父亲变得更容易暴躁，更爱动手了。我变成了一个人，再也没人给我做饭洗衣服……什么都没了。”说着说着，苏栩的声音就开始哽咽起来了，那句“什么都没了”直接让顾裴起的心疼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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