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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证据
瑶妹被带来时,一身补丁布衣,看起来与李三家境差不多,站在近处还能闻到一股水腥味。她相貌平平,手指骨节粗大,头发胡乱绑在一起,分明是长期劳作的样子。
她跪在堂下,只低着头一言不发。竹亭见她的模样,或许是因为同为女子,她的心里对瑶妹也多了几分恻隐之心,连问话的语气都柔和**Y_Q_Z_W_5_C_O_M**了不少——
“堂下所跪何人?”
瑶妹抬了抬眼皮,又很快垂下去,有气无力道:“民女姓王,单名一个瑶字。他们都叫我瑶妹。”
竹亭记下她的姓名后,继续问道:“你可知今日为何跪在此处?”
“知道。”瑶妹挺了挺上半身,像是在强打精神,“是为了之前那桩人命案子……在湖里被淹死那个。”
“那你知道,衙门为何带你来这儿吗?”
瑶妹猛地抬起头,像中了邪一般,用她一双无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竹亭,如同自言自语一般,毫无生气地说:“你们觉得,我是凶手。”
此言一出,衙门外聚集的人们立刻哗然。相互之间开始议论纷纷,全然没了刚才的寂静。
“肃静!”竹秉诚狠狠一拍惊堂木,巨大、沉重的撞击声震得外面的看客们又安静了下来。
待他们彻底无声了,竹亭这才走到瑶妹的面前,蹲下来,直视着她的眼睛,低声问:“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凶**Y_Q_Z_W_5_C_O_M**手……”
“不是。”“手”字音还没落下,瑶妹立刻脱口而出。
竹亭的心里浮出了一丝失望,但很快她便调整过来,长叹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就让在下来证明,你究竟是不是凶手吧。”
她潇洒地一转身,身上的米白色长袍袍角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
“一切,从六日前的傍晚开始说起。”她展开卷宗,高声喝道,衙门外的百姓也能清清楚楚地听见她的声音,“六日前的傍晚,本案的死者李四五从家中出门,与朋友相约出去喝酒玩乐!”
就在此时,张义从门外走了进来,向竹亭一抱拳弓腰,大声禀报:“公子,李四五的三位朋友带到!”
竹亭一点头,继续说道:“据这三位公子所说,李四五当日喝得酩酊大醉后,便独自一人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李四五家住城南,而案发的大湖,也在南边。这就是说这湖岸是李四五回家的必经之路。”
众人正听得入神,竹亭却突然停了下来。她低头看了看瑶妹,却见她还是那样面沉如水,波澜不惊。竹亭无奈地摇摇头,朝身侧的顾东楼招呼道:“顾公子,来一下。
“就是你,过来。”竹亭对顾东楼从没好脾气,叫他一声“顾公子”已经算尊敬他了。
见她如此不耐烦,顾东楼只好耸耸肩朝她走去。
“需要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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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竹亭突然闯进了他的怀里,两只手从他的胳膊下穿过,抓住了他的后背。竹亭身材小巧,顾东楼只感觉一团软乎乎还暖暖的小东西缩在他的身前,一时之间竟惊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在场的众人见到这一幕也都是目瞪口呆,霎时间,满堂寂静。这一下,可比竹秉诚连敲好几声惊堂木都好使。
但当事人之一的竹亭却是一脸冷静,她缓缓地松开了环着顾东楼的手,解说道:“诸位请看,当日,瑶妹就是以这种姿势与李四五发生了冲突。
“李四五喜欢喝酒,但是酒品极差,经常发生酒后对一些良家妇女欲行不轨的丑事。所幸没酿成什么大错。只是这次,却生生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竹亭彻底放开了顾东楼,但当事人之一却还愣在原地。竹亭也不理他,面朝衙门外的百姓,继续说——
“那日,李四五喝完酒,走在回家的路上。因醉酒头昏眼花,他行至湖边,正瞧见了那片大湖边唯一的女船夫,也就是现在跪在此处的瑶妹!
“当时的李四五正是醉酒人胆大的时候。他当时走上前去,对**Y_Q_Z_W_5_C_O_M**瑶妹几番言语调戏,见瑶妹对他不理不睬,便又提出让她划船送自己一程的要求。因为对方是男子,而自己是个女儿家,几番纠缠下,瑶妹只好答应了他,让他上了自己的船,只待这笔生意结束后便与他后会无期。
“谁成想,这李四五本就是个好色之徒。待船行至湖中央后,他便一扑而起,对瑶妹……做出逾越行为。”
话说到此处,竹亭看了一眼还跪着的瑶妹。却见她两边鼻翼在不停地快速翕动,双手也握成拳状,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
竹亭转过头不看她,也是因为心有不忍。但公堂之上,只有无情以对。她打开卷宗,说道:“死者在被发现时是披头散发的状态。我之前就奇怪,如果是发生了打斗,那么死者的伤处应该多在正面才对,为何脑后的头发却被扯开?如今才明白了,因为二人争斗时距离过近,手臂无法击打其正面。李四五身材矮小,与瑶妹也相差无几,若是以刚才我演示的那种姿势,那么瑶妹应该正好能抓住李四五的发带。”
话至此处,竹秉诚、张义等人皆是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而回过神来的顾东楼却只是笑而不语,脸上写着“早已了然”四个大字。
“二人争执的结果……显而易见,李四五被瑶妹推入了水中。”竹亭漫不经心地看着卷宗,又道,“李四五被发现时,指缝中除了泥沙,还夹着些许木屑。这是因为他落入水中后并没有立刻遇难,而是挣扎了许久,双手抠在瑶妹木舟的一角,企图从水中爬出来。”
话至此处,一直坐在大堂上的李三有些激动地站起来,微微嘶哑的嗓子问道:“既然我侄子当时没死……又为何?”
“老人家您别激动,快坐下,”竹亭赶忙上前将李三扶回凳子上。而后她面露遗憾,沉声道:“是啊,李四五想爬起来,可瑶妹,这位差点被这个落水狗侮辱的人会同意吗?当时气在头上的瑶妹,做了一件事……”
到了此处,竹亭反而不说了。一旁的顾东楼见她似乎于心不忍,一收折扇,替她补充道:“这位杀人凶手,用她的船桨狠狠地敲在了李四五的头上!整整四下,终于使他没了力气,沉入了湖中!”
又是满堂喧哗。无论是谁都不敢相信,如今堂内跪着的小小女子,竟对一个男子做出如此狠辣的事,使他惨死湖中。
这一次连竹秉诚的惊堂木都没维持得了秩序。就在百姓们还沉浸在这件事带来的震惊中时,一声尖利的质问响彻公堂——
“这些无非是你的猜测!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做了这些事!”
果然是渔家女子,个性刚强坚韧。竹亭在心中暗暗感叹一声后,传来了张义,只见张义手中还拿着一柄木质船桨。
“张义,说说看,这是何物?从何处找来?”
“禀公子,这是我等从瑶妹的木船上找出来的船桨。”
竹亭接过这柄有些沉甸甸的物件,点点头又问:“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发现?”
“禀公子,我等在瑶妹的船头上发现了八条新鲜划痕,疑似有人用指甲划出来的。”
这句话一说出口,瑶妹的身子便颤了颤,但她还是强笑着,“不过是划痕而已……咱们渔家人行船,船上留下一点小小的伤口再正常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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