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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死亡

崔诚的表情很奇怪，似悲伤，又似在压抑什么情绪，不像是程木生恨我而拒接我电话那么简单。

心里的不安渐次增加。

我想到了崔诚遇刺住院时的情形，他爸被股东折磨欺凌，莫非程木生也遭遇此事？

“你……你到底知道些什么？都这个时候了，请你别卖关子直说行吗？”我的声音带着打颤。

崔诚喉结滚动，语带艰涩：“听说程木生在看到新闻后，气急攻心导致血压飙升，晕倒后没抢救过来。”

“什……什么？”我腿一软，连续后退了几步，“你听……听谁说的？”

他扶住我的腰：“我送你来医院时，听到有人议论，也去打听过。”

我一阵目眩恶心，借着他的臂力才没摔倒。

我心里饱受罪恶感摧残。

因为程木生和我妈之前纠缠的缘故，我并不喜欢他。但他毕竟是程嘉逸的亲爸，又可能是因为程嘉逸给我的两亿才气死的，我作为罪魁祸首根本不可能心安理得。

我像滩烂泥趴坐在地无声啜泣，崔诚递来纸巾，见我不接便想直接帮我擦。我抬手挡开，直接用袖子胡乱一擦，用力撑着地站起来往外走。

“你要去哪儿？”他作势扶我。

我躲开：“我得去看看他。”

“现在应该不大适合，”他欲言又止，“媒体和股东都在……”

“那也得去。”

“那我陪你过去吧。”

我本想说不用，但发现连行走都困难，加上他坚持，也就由他了。

程木生的遗体在医院太平间，我们坐电梯直达负一楼，电梯门一开哭声闹声吼声就灌入耳中。

我穿过人群走进去，眼泪一度把视线迷糊得视物不清。

避开吵闹不休的股东，谈料不止的媒体，我走向哭得悲恸的程母。

围在一旁的都是些堂表亲及朋友，大家有应有合的劝着，即使出自真心也难感同身受，程母仍哭声不止。

“阿姨……”话未开口，泪就先流，我缓缓蹲下去，想抱抱她再给她擦擦泪。

她听到我的话倏地抬头，满眼猩红且布满悲伤的眼睛在看清我的瞬间，涌上了愤怒。

“你来这干嘛！你还有脸来这儿，你给我出去！滚！”久哭令她的声音十分粗粝，像把生锈的钝刀，把我心脏某处扎得很疼很疼。

“对不起，我……”

啪……

程母挥到我脸上的巴掌，打断了我的话，她伸着食指指着我：“你不是人，你是个害人精，不仅祸害我儿子出车祸，让他躺在监护室昏迷不醒，还祸害了嘉恒，让我老公气火攻心丧命！”

她越说越激动，手怼到了我脸上，最后又往我另一边脸甩了一耳光：“你还胆敢来这儿！你是见我还有口气在，想把我也气死是吗？”

吵闹的过道瞬间安静，人们纷纷看向这边，她拽着我的头发往媒体的镜头前凑：“你们不是爱拍吗？不是要揭露真相吗？那就赶紧拍这个女人，你们冠给我儿子程嘉逸的罪名，都该冠到她头上。我儿子所做的一切，都是被她迷惑怂恿所致，如今我儿子车祸重伤住院，也算尝了苦头，而这个罪魁祸首也该为她做的事付出代价！”

被她这么一说，媒体蜂拥而上，闪光灯一度刺得我睁不开眼，还有七嘴八舌问我问题的。

这是最屈辱的一刻，但我连躲开的心都没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程母的指责都没错，我确实是个无法祈求他人原谅的罪人。

何况程木生死了，程家母女会成为股东、媒体围攻的对象，他们一个病一个老，我作为当事人之一，站出来抵抗大部分火力是理所应当的事。

如果这样能让程母舒心哪怕一点点，那就更好不过了。

可没想到崔诚竟挤进人群挡在了我面前：“我是崔诚，是新闻里的另一个当事人，你们有问题可以冲我来，别对无辜弱小的人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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