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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坠海

后来听见包链被拉开的声音，我抬手挡在眼梢上方才勉强睁开。

冯瑶的样子，让我所有话都堵在心口，发不出来，只有未干的眼眶又很快湿了。

她一头齐腰长发因久未清洗，全结成一团一团的，和偶尔在大街上看见的流浪汉有得一拼。

身上的衣服……

不，甚至不能说那是衣服，那应该是一条床单，被她打结披在了身上，勉强当做遮羞布。裸露在外的皮肤全是伤，有的红肿，有得青紫，有得甚至只剩疤印……

“他……他们这群禽兽……”我咬着牙关打着冷颤，那个瞬间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是挺禽兽的，你永远无法想象。”她清点着首饰，并看向我手上的戒指，“这些加起来，都没有你的婚戒贵吧？”

我低头看了眼戒指：“我不知道具体价格，但应该不算便宜。”

她也盯着它：“那看在我牺牲那么多的份上，能把它给我，当做弥补吗？”

“冯瑶，你是我妹妹，我的任何东西都能给你。只是这戒指毕竟是程嘉逸送的，戒托上也有我的名字，送你不合适。等过久我周转得开，我买更贵的给你，好吗？”

她扭头看向窗外，我才发现她脖颈上也有触目惊心的勒痕。

所有展露在外的伤口都在诉说，她不仅饱受摧残，甚至一度丢了命。

她九死一生，全是拜我所赐，一枚身外之物的戒指，她喜欢就给她吧。

我取下来塞进她握紧的手心：“你喜欢的我都可以给你，我包了车在港口等，我扶你过去。到了车上我们请司机帮我们报警，然后送你去医院治疗。”

她仿佛没听到我的话一般，径直问：“你的身份证和银行卡带来了吗？”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带是带了，但我还是希望你和我回去。一家人在一起，再多的困难都容易客服。”

她平静无波的脸上总算有了表情，哪怕是讽刺的：“一家人？苏爻，你在说这三个字时，不会觉得心虚吗？”

我歉疚的握住她的手：“我知道是我连累了你，也没及时救你，但这不是我们的本意。崔诚隐藏太深，把所有证据都抹杀干净，警方读拿他没办法。加上我也受伤住院，这才耽搁了营救你的时间。但我，尤其是妈每分每秒都在担心你。她数次问起你的状况，我怕她知道真相后会急坏身体，才撒了你已经回杭州工作的谎言。如今你能回去，她一定会高兴的，会把你照顾得很好的。”

她没立刻反驳，看着我的眼神有了迟疑，我继续说：“你要逃走，无非是怕崔诚。但你刚才听到那群人的话了，今早是程嘉逸和崔诚就股票转让案开庭的日子，崔诚应该是输了。他大势已去，只要你出面指证，他和他的党羽都会被连根拔起。冯瑶，该逃该躲的是恶贯满盈的坏蛋，而不是无辜受难的百姓。和我回去，我、妈，还有程嘉逸都会站在你这边的，有家人陪你，总比你只身闯荡来得好。”

冯瑶看着我的眼睛眨了下，又眨了下，随之嘴角上提，露出一抹诡异之笑：“你不要后悔。”

我当时不解其意，沉浸在说服她的喜悦中：“我很高兴，不过再出去前，你先换上我的羽绒服吧。”

“你会冷的。”

她那么狼狈还在关切我的冷暖，这令我心头一暖：“我里面穿得厚，没事。”

“不如你把中间的卫衣脱给我罢，我在阴冷的地窖里时没穿过像样的衣服，抗冻能力已经被迫锻炼出来了。”

“可是……”

“对了，你穿秋裤了吗？”她打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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