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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对于诸多赶考的学子而言,黄榜题名便宛如鲤鱼跳龙门,跳过去便是高官厚禄身价百倍,而金殿传胪更是至高无上,无论对于哪一位学子而言都是梦寐以求的荣誉,是支撑他们十二年寒窗苦读的最高理想。
黄榜提名后已是有小半个月过去,殿试过去也已十日。
一大清早的,还留在京城中的学子,不对,已经该称为贡士了。
一大清早的,贡士老爷们便各个整衣戴冠,等在了各自投宿的客栈门口,因为此时还没有俸禄,许多寒门出身的老爷们只能点一杯清茶,一边小口喝着,一边擦着额边紧张焦急的汗水苦等。
无非是等一道圣旨,好教他们能知道谁会是今年那条跃过龙门的鲤鱼。
这样的场景其实三年一次,京城的老百姓们但凡是个十岁往上的,少说看了有三回,然而依旧不能影响他们乐滋滋地陪着新晋的贡士老爷们一起等。
其实又不是他们能中状元,只不过是凑个热闹。
一场会试,一场殿试,三年一次,其中疯魔了的从来不在少数。
中了的自然是要欣喜若狂。
如今的京城里口口相传的上上次的科举,那次的状元爷四十岁的年纪才中了状元,当场便欢喜疯了,可不是夸张,是真的疯了,到现在还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袍子缩在城外墙角下一边磕头一边叫嚷着他是状元要去面圣谢恩。
没中的那更是捶胸顿足。
多少的学子是倾全家之力供养出来的,穷一点的地方更可能是一个村才供得起一名读书的秀才,多少人等着他们光宗耀祖,落第之后不说是否对得起自己的十年寒窗苦,首当其冲便是如何回乡面对江东父老。
是以,每三年的这个时候,直接投了京城外护城河的也不少。
只是护城河有兵丁看守,弱一点的学子一般是冲不过去的,被拦着拦着有的颓丧地回乡了,有的看破红尘直接往西边上慈向山出家,也有那意志坚定的往北边走出个二里地有条没人管的大河,跳下去也就是了。
话回正题,等到那日上三竿,贡士老爷们饿得前胸贴后背,脑门上仿佛刚淋了雨一般的时候,终于有一队骑着马的侍卫们护着一排身着大红袍子面无须髯的太监们上了大道,队伍中还跟着一匹头戴大红花的高头大马。
马蹄踏出一层层伴着灰尘的气浪,每过了一家客栈,身后便是一阵阵的哭嚎声越积越大绵绵不绝。
马蹄停在了一家对于京城而言可说是破旧的客栈前。
大红袍领头太监被侍卫从马上搀扶下来,领头太监柔柔弱弱地捂着心口想往健壮侍卫胸前靠一靠,被侍卫冷漠地推开了,扶着领头太监的胳膊:“公公,莫让新状元等急了。”
那破客栈里也有不少的贡士,多半都是寒门出生,闻言各个颤巍巍地站起来,直勾勾地盯着那名娇俏的领头太监,一副若是圣旨上不是他们名字便要立刻去世的模样。
领头太监娇嗔了不解风情的侍卫一声,翘着小拇指在腿边敲了敲,才恭恭敬敬地请出圣旨。
满客栈的贡士们立刻抢着跪了一地,那唯一一个站着便格外显眼了。
那人生得剑眉星眸挺鼻薄唇,脸上无甚表情,淡定从容地瞥了眼地上拉着他的衣角催他跪下的贡士,慢条斯理地挑起前摆单膝跪在地上,脊梁骨不肯稍弯一下。
领头太监顿时轻笑一声,轻盈地绕过一个个目光殷切的贡士老爷们,来到青年面前。
青年这时眸光才有了些波动,低沉的声音中带上了难以置信:“我?”
“是呀。”领头太监掐着嗓子,又是两声轻笑,给客栈内的贡士们带来一阵清凉,领头太监却毫无所觉,只对着青年摇了摇头:“苏状元,您还不跪下接旨?”
新任的苏状元呼吸急促了两分,咚的一声响,另一只膝盖也落在地上,将本就不怎么平的地面砸出了蜘蛛网似的纹路,卷起的灰尘飘飘荡荡都落在了苏状元和站的极近的领头太监衣摆上。
领头太监吓了一跳,往后一蹦,扑进了措手不及的侍卫怀里:“吓死咱家了。”
侍卫却只是盯着新任状元的膝盖:“苏状元好武功。”
苏状元微抬首,目光如炬一般看向那名侍卫。
侍卫脚步轻挪,右手已扣上腰带上的刀柄。
周围的贡士老爷们被吓得话也不敢说,一向只拿笔杆子的金贵手贴在地上,沾了一手的灰,长袍大褂在地上蹭了几个来回也不比那双手干净多少,手指往脸上一抹,又擦了一脸的灰。
直到是灰头土脸了,才将将地挪到了客栈门口,就欲拔腿逃跑。
“哎呀!”
门外那一排的侍卫个顶个的冷酷无情凶神恶煞,配合着统一的手扶刀柄动作,吓得这些读书十几年的贡士老爷们又往客栈里倒摔了进去。
“哈哈哈哈哈。”
外围围观的百姓们哄笑起来,这可是得三年一次才能看得见的好戏呢。
侍卫们齐齐一转身,一排的刀并成一行,又齐刷刷掉了一地的刀鞘,刀柄一横,日头之下,反射出几乎照瞎人眼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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