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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苏恨离开小院时依旧是一个人出来的, 戚盛还有些惊讶，问道：“芳儿姑娘呢？”

苏恨忽的拉住他的手, 道：“戚盛, 陪我喝杯酒。”

戚盛还来不及多问发生了什么, 便被苏恨直接拉走，好在及时遇见了酒醒来寻他们的林石奇, 被林石奇带去了他的院子里摆了酒水。

林石奇在一旁摆手：“我可不敢再喝酒了，我去房里歇一歇, 二位可自便。”

苏恨道：“多谢。”

林石奇又摆了摆手，自去了房内, 还带走了院内本是要留下伺候的丫鬟, 只留了明显有话要说的苏恨和戚盛二人对坐。

戚盛伸手要去拿酒壶，手上却落了空，疑惑地看向苏恨：“苏兄, 芳儿姑娘与你说什么了？”

苏恨却也是很疑惑, 只是他的疑惑不是针对戚盛, 而是因为芳儿，不过这些都可容后再谈, 他为戚盛添了一杯酒，又为自己添了一杯酒，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戚盛只觉得莫名其妙又毫无头绪, 也要跟着站起，却被苏恨按住。

苏恨摇头，道：“你不必起。”又从戚盛手里拿走了另一杯酒放在桌上。

他说完忽的双手举着手中的酒杯, 一只腿弯下去，实实在在地半跪在地上，将戚盛吓了一大跳，差点在椅子上倒翻过去，好在苏恨及时拉住，才没让他碰个头破血流。

戚盛看着苏恨，忽然见明白了什么。

苏恨道：“这一杯是我谢你救了芳儿，若非你当日在崖边救下她，此时芳儿已然香消玉殒。”

戚盛轻笑，接下这杯酒，一饮而尽。

苏恨又添满，继续第二杯，道：“这一杯是我敬你仁义守诺，先前我数次险些真的杀了你，你也未透露半分。”

戚盛想起在春城外危及性命那一次，又笑了一声，接下这第二杯酒，道：“若是真到性命攸关之时，我也未必守得住对芳儿姑娘的承诺，说来，还是因为芳儿姑娘与我说起你时常说你是个满腹诗书仁善忠义的书呆子，我才敢用那些之乎者也的大道理来威胁你。”说罢，又喝下了第二杯酒。

苏恨却又添了第三杯，道：“这第三杯是我向你道歉。”

戚盛这一回没直接接下酒杯，看着苏恨，道：“那就更不必了，终归我骗你在先，圣人还有三分火气呢。”

可苏恨不站起来，戚盛叹了一口气，瞄上了一旁的空酒杯，倒满这一杯，也似模似样地递给苏恨：“那这一杯便代替是我骗你的歉意。”

苏恨接过了戚盛敬来的酒，戚盛才接过苏恨那第三杯酒，两人同时喝下。

戚盛讲酒杯倒转：“此前种种，一笔勾销。”

“嗯。”

苏恨这才站起来，与戚盛相视一笑。

戚盛又给添了酒，问道：“苏兄，你约我喝酒应当不只是为了喝这三杯酒？是想有什么话同我说？还是只是缺个喝酒的朋友？”

苏恨道：“我同芳儿说要与她成婚。”

戚盛的动作一顿，半垂下眼，举杯敬酒，笑道：“那我可要恭喜二位，郎才女貌。”说罢，抬手就要喝下这一杯酒。

“你不必喝这杯酒。”苏恨挡在杯上，道：“芳儿不愿嫁我。”

戚盛反问：“为何？就我所知，芳儿姑娘对苏兄可算是情根深种，若非出了意外，你二人早该是一对神仙眷侣。”

苏恨摇头，道：“我不知。”

戚盛放下酒杯，问道：“我与芳儿姑娘也算相识一场，不如我去替你问一问？”

苏恨看向戚盛，见戚盛眼神真挚，无半分作伪勉强之色，便道：“我欠你良多，这件事本不该让你去问，只是此时此地，芳儿与我都认识的人也只有你。”

戚盛轻笑：“看来这卧梅山庄的酒当真是好酒，苏兄喝了一杯就醉得说胡话了，你又不曾欠我百八十万两的银子，哪里来得良多？”说完，戚盛便站起身，道：“苏兄就在此等待片刻。”

苏恨颔首，道：“多谢。”

没了芳儿这一回事横亘在他与苏恨之间，又喝了那三杯酒，戚盛只觉得心头大石去了一块，脚步都轻快了不少，驾轻就熟地便前往了芳儿所在的小院，见院门已关上，伸手敲了敲：“芳儿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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