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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苏恨回答得很是干脆。

薛如衣思前想后, 道：“好在师父的孙子也不少，这个小九侄子的品行也还不错, 只是我有些担心, 他毕竟是出身皇家, 若是想要利用你，比如杀了他的皇帝老爹和一堆兄弟。”

苏恨打断了她的话：“戚盛对皇位无意。”

“你怎么知道？”薛如衣看向苏恨, 苏恨却不和她解释，也无从解释, 这不过是他无来由的认为，好在薛如衣也并非非要一个回答, 她慎重地说道：“前些日子我还收到消息, 你们破获了角城虎威镖局的案子，最后得益的却是那位一贯不显山不漏水的二皇子，可见这些龙子皇孙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苏恨只道：“我知你的好意。”

薛如衣只听这一句便也知苏恨的意思了, 只得道：“也罢, 我不过是提醒你, 你既然信他，我便也不多言了, 除此之外。”

苏恨点头，两人便默契地将这件事揭了过去，薛如衣道：“不过你既然信他, 我方才倒是小人之心了。”薛如衣笑了笑，道：“我与太阴教井水不犯河水，犯不着去招惹, 我此次是专为寻你来的，只是想与你交代一些事，省得日后平白给你招来麻烦。”

苏恨心中疑惑，但心中知晓薛如衣虽说平日里是个没正行的懒散样子，实际上本事不小，不然又怎么能将残天楼管理得井井有条，一向是他有求于薛如衣的时候多，倒甚少见到薛如衣如此严肃的样子，不禁也认真起来，问道：“什么事？”

薛如衣垂首看了看手中的折扇，苏恨也看过去，他记得这把扇子，当日他金榜题名时，薛如衣出现在京城时拿的便是这把扇子，还说是诓了个童养夫，苏恨便不由得想起了曾有一面之缘的那人，那被薛如衣叫做阿丑实际上十分俊俏的青年，忽的也察觉到哪里不对：“那个阿丑？”

薛如衣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嘴角还挂着浅笑，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道：“我原本只有七分肯定，见了戚盛倒有了十分，细看上去，他们眉眼之间还是有着三分相似的。”

苏恨皱眉，也明白了薛如衣之前说的那番话的意思，又看薛如衣如今眉眼间难掩去的自嘲和愁闷，果然龙子皇孙都是不好相与的人。

薛如衣挥着手里的扇子，道：“我不知当初我在京城外捡到他是当真意外还是故意谋划，他以为他暗中架空了我，把持了残天楼，那我这些年岂不是白活了。”

薛如衣忽的展开了手中的折扇，看着扇面和落款，嘴角没了笑意，冷冷道：“他能拿到不过是我愿意给。”

苏恨拧眉：“如衣？”

薛如衣忽的转身，抬手，桌上两只酒杯飞入她的手中，她将其中一杯塞进苏恨手中，两只酒杯一碰，洒出了一多半，可见她此时心绪不宁。

戚盛茫然地看过来，方才他才刚听见苏恨说爱慕之人是自己，结果一转身苏恨被他新鲜的姑姑给拉到一边，现在连被酒都不给他留。

苏恨恰与他的目光撞在一处，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各自又撇过头去。

薛如衣将一杯酒饮尽，冷笑一声：“无悔，我与你都是孤儿，你与我最是相似又最不相似，你对苏先生有孺慕之情，我又何尝不是将师父当做亲母一般，可惜。”

“无悔，我真羡慕你，苏先生一生无儿无女，对你可是真心实意的好。”

苏恨夺下她的酒杯：“如衣，你醉了。”

薛如衣自嘲地笑了一声：“我没醉。”不过她也并未去抢酒杯，她本性便执拗得很，哪怕是在苏恨面前也绝不会示弱半分，依旧是倔强地独自站立，手中的折扇一抛，又是一掌挥出去，那扇便在空中化为了齑粉，一阵清风吹过便什么也不剩下了。

“说到底，不过是离心了。”薛如衣负手而立：“残天楼本就是师父创立，她当年给了我，如今想要给她的孙子，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何必要玩这些手段。”

苏恨将手中另一杯酒递给薛如衣，道：“至多再喝这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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