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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苏恨并不知他只叫过两声伯父的柳庄主为了他的事已出山, 准备去这江湖上奔走一二，他与柳庄主辞行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等回到客栈时, 都已是过了午时, 谁也没发现的时候，他悄然落在了戚盛包下的小院内。

苏恨只当戚盛还未回来, 他与戚盛的房间相对，回屋之前下意识回头看了看戚盛的房间, 良久才叹了一口气。

曾几何时，芳儿也捧着那些话本子才找过他, 他不大记得清那时芳儿的样子, 大抵是含羞带怯的，他并未注意过，那时他寥寥翻了几页, 满篇都是些痴男怨女的荒唐, 便不再看过, 如今想来，那时批判话本上的故事的话如今竟都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苏恨转过身, 竟然是进了戚盛的房间，若是以往，他必然不会擅自闯入他人的房间, 这实在是有失斯文，只是如今分别在即，将来也或许再无重见之日, 倒真是应了那句情难自已。

苏恨知道戚盛有一本写他们二人的话本，是戚盛那位堂弟寄过来的，戚盛每日总要翻上几遍，有那么几日投宿时，他早起练剑时瞥见过那本书落在戚盛床头上。

既然已进了屋，便再没什么好矜持羞愧的，苏恨三步并两步地到了戚盛的床头，一眼便瞧见了枕头下压着的话本子，那话本一日被翻上许多次，边角都要破了，苏恨弯腰将话本拿了出来，心中想着戚盛不曾动心都已看过许多遍，或许他也该看上一遍。

如此想着，苏恨在戚盛屋内的桌边坐下，倚着桌子，翻开起这并不厚的一本话本。

那话本开端便是一句“睿王初见苏公子，貌似天仙迷心魂。”

苏恨耳尖微微泛起红色，他也不知他此时看这话本究竟是什么心情了，或许也有一些伤怀和不甘心，但看到这头一句，又想起之前戚盛说过他长得很好看的话，一向只读圣贤书的前状元便已合上了话本。

当真是，当真是有辱斯文。

苏恨猛然站起，将话本一卷，放进袖口中，戚盛既然对他无意，何必还留着这样的话本，苏恨想着便揣着话本离开了戚盛的屋子，此时并无人发现他已回来了，只是头一次行这样的偷盗之事，依旧令苏恨十分心虚，连轻功都用了出来，奔进了自己的房间。

然而苏恨并不知晓，他今日最惊吓的不是那话本里的内容，而是此刻窝在他床上的戚盛，甚至他往旁边一错眼，还看见了戚盛今日穿的外衫挂在屏风上。

戚盛在床上看着苏恨，坐起身，果然是只穿着里衣，而且因为在苏恨床上已盘了许久，里衣也显得有些凌乱，领口位置更是露出了他娇生惯养出的细皮嫩肉。

苏恨耳尖更红了，只是脸上不显，下意识关上门后，又不敢看向戚盛，背对着，问道：“王爷走错了吧？”

若是刚入住还有可能说是走错了，他们已住过一夜，各自的东西都已放好，即便是走错了，还能一错再错地将外衫脱了上床吗？何况此时青天白日的，哪里就有上床的说法。

戚盛盯着苏恨背影，问道：“苏兄这般着急，是打算一个人先出发去太阴教吗？”

苏恨道：“这是自然。”

“那可不好。”戚盛忽然下了床，便走便道：“苏兄可还记得当日你我在角城的城墙上，苏兄侃侃而谈我的疏忽之处，令我叹为观止，如今苏兄不如再猜一下。”戚盛走到苏恨背后，问他：“小王如今在苏兄房内，是为了何事呢？”

苏恨已察觉戚盛愈发靠近，心中有些悸动，又有些自嘲，先前已说的那般清楚，何必还要生出无用的妄想。

戚盛原本还想多戏弄苏恨一二，谁知苏恨忽然转过身，面对着他，十分冷静自持的模样，往旁退开一步，仿佛真的在猜测戚盛此来的意图，道：“我如今已无大碍，此来春城的目的也已探明清楚，先生先前所托业已完成，王爷不必再跟我闯荡。”

戚盛一楞，暗地咬牙，只觉得话本上果然都是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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