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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监狱

玄煜的眼睛里全是凶狠的感觉，在常人看来就是个穷凶极恶的罪犯的标准模样。他杀了人，又在牢里饱受了虐待，心理不够坚硬的话，早就崩溃过无数次了。

崔源成想起了很久以前见过的那一面。那时候这个男人秀秀气气的，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后来他也调查过，玄煜学的是艺术，如果不是家里突如其来的变故，现在应该在用修长漂亮的手指握着笔，画着斑斓的画吧。

崔源成看了一眼肿胀得看不出原来形状的那双手，默默挪开了视线。

“我还以为你报过仇，内心应该没什么挂念了。”

崔源成没有回应他的挑衅，何况他说的是事实。“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玄煜不太想理他了，目光移到了另一边。

“我今天不是来套你话的。”崔源成把椅子拉近一点，又继续刚才的话题，“被打成这样都不肯说的事情，我也没那个能力让你招供出来。”

“我是想知道，从爱到恨，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崔源成一声叹息，也不知是为玄煜，还是为他自己。他穿着一丝褶皱都没有的高定西服，带钻的袖扣偶尔反一下光，跟这阴森冰冷的地方显得格格不入。

“有个原来很爱我的人。”

他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崔源成本是想拉近和对方心理上的距离，既然玄煜不吃硬的，只能从心理上尝试瓦解他的防线。

“也说是原来了。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他的事。”崔源成自嘲地笑一下，“现在他回来了，你觉得他是不是回来复仇的？”

他突然体会到，对一个失去了自由的囚犯，他竟说出了平日里对别人难以启齿的心事。

玄煜歪着头，听了很久，终于回了一句。“崔家的人果然都是一个德性。”

“不，我比我大哥坏多了。”

玄煜瞟了他一眼，大概是在这牢房里太久没说过话，他竟然也产生了聊下去的欲望。

崔源成抓住机会问。“你还记得吗？我们以前曾经见过一面。”

玄煜没有回答，像是默认了。

“我大哥的眼光向来高，他爱上的不会是个普通人。果然就做了不普通的事情。他挨的那一枪很精准，你也不想他痛苦地死去，对不对？”

玄煜在情绪上被勾出了一丝反应，他皱了皱眉头，可眼神还是冷的。“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那你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玄煜停顿了许久，才回道。“要是他真的想报仇，你就自我了断吧，别脏了他的手。”

他说这句话的表情不是讽刺，而是无比认真的。崔源成也不反驳，发了一会愣。“我大哥应该也是这种感觉。他一定舍不得脏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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