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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墓园（2）

云溪不耐烦地挥开他的手，崔源成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顺带着把墓前的花也带倒了一片，弄得七零八落。

云溪终于回头了，这是今天他第一次拿正眼看他。崔源成跌坐在一堆花瓣中间，狼狈不堪，一点尊严都没有了。

“站起来。”云溪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感觉上却很不舒服。他就算是复仇，也想要崔源成站着承受这一切。

“崔家的二少爷，别搞得这么屈尊。”

“你终于愿意理我了。”

崔源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时兮对他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他能对自己说几句话，都是好的。他对不起他，就算在他面前跌到了尘埃里也心甘情愿了。

“既然如此，我就在这里，把话讲清楚。”

“你知道我为什么说，我不是时兮？”

“时兮早就死了，就在几年前的今天。”

崔源成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云溪起初还是冰冷冷的语气，突然就控制不住地发起了飙。他又被迫去揭了最不想回忆起的内心深处的伤疤。

“时兮早就死了，死在你一次又一次的折磨和发泄里了，死在你恶语相向的侮辱和暴力里了，死在被你送给别人的那个夏天里了！明白了吗？！”

崔源成空荡荡的胸口之中，只剩下了心疼。他都清楚，那些也都是他从那时后悔到现在的事情。可被时兮这么明确地说出来，就像是拿了把刀在捅着自己。

一刀又一刀地。

“我想，补偿。想弥补。”

崔源成艰难地吐出几个不连贯的词，他宁愿像上次那样被他扇耳光，或是像以前带着血腥味道的暴力那样，被他揍得鼻青脸肿，也不想要现在这般被审判一样的感觉。

“你要弥补什么？”

云溪的眼睛里有一点湿润，所以他刚才才在门口犹豫着不想进来。崔源成缠着他，被迫要说清楚的时候，他难免会失态。

“不是所有事情都能被原谅的。”

他终究忍住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哭过，更不会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再掉一滴眼泪。虽然决定了和姜东哲合作，却不是由他亲自向崔家下手。云溪也不知道姜二少的具体计划是怎样。不过等到需要自己帮忙的时候，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捅下可能致命的那一刀。

他和崔源成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了。

“……我爱你。”

崔源成颤抖着嘴唇，只说出了这一句话。云溪刚准备走，转过身去笑了笑，又在他的心上狠狠戳了一下。

“你爱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

崔源成瘫坐在崔昊天的墓前。只是这么一会工夫，他便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他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墓园中响起乌鸦的叫声，他突然受了刺激似的打了个冷颤。

崔源成终于起身，慢慢往外走。保镖们这才敢跟了过来。他坐进车子里，双眼无神地盯着窗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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