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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舫听着最后那个称呼,没忍住又灌了一口酒。辛辣的酒水刺激着喉咙,带起一阵灼烧感。
酒真是好东西。陆舫这么想着,酒水在喉咙里的时候,舌头似乎总是更加容易动弹起来的。
“其实我想过,我得在这里杀了贺晴。”陆舫半眯起眼睛,“哈,多好笑的事情——掌门之位的继承人,本来应该是守着长剑门的人,却想要杀自己应该护着的人……殷师妹,要是你的话,会怎么做?”
殷梓面色晦暗不明,她侧头看了贺晴一眼:“我护着老三,不是因为他也在玄山呆过。”
陆舫听出来殷梓不打算正面回答,因而还是笑:“这大概就是师父要我看看的东西。不过既然殷师妹替我解决了,那我确实该道谢的。我刚才突然在想,既然殷师妹这样急切地动手杀了贺晴,那或许说明花重师弟用的,真的是燕归时?”
殷梓脸上的表情在听到最后一句之后终于冷了下来,她嘴角依然向上勾着,然而那双眼睛依然全然不在笑了:“陆师兄猜错了呢,我师弟用的是不是燕归时,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个把柄,我可不会就这么送到师兄手里,就像不管他用的是不是燕归时,只要贺晴师妹回去了就一定会闹得满城风雨真假不知一样——我不知道也不会去问师弟用的是不是燕归时,因为不管是不是,贺晴都得不能走出这里。”
陆舫哑然失笑:“……我倒是忘了,你是易氏出生的人,西陵易氏本来也不和正道或是魔道亲近,不太忌讳这个。”
殷梓抬了抬眉毛,寸步不让:“你是小渔村出生的人,我倒是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凡人如此忌讳这个。”
陆舫张了张嘴,半晌又合上,最后抬手又抿了一口酒:“殷师妹并不畏惧因果呢。”
“陆师兄难道害怕么?”
“怕。”陆舫握着酒囊的指尖稍稍发力,似乎想起了什么,“贺晴其实不傻,要是你为了不得罪长剑门把师弟当弃子的话,就轮到我头疼怎么摆脱她了……我和殷师妹果然不一样,要是我在那时候,未必能一点不怀疑自家师弟——真奇怪,我之前从没察觉到过殷师妹和我如此不同,即便如此,我们却又都是掌门大弟子,迟早要成为一样身份的人。”
“未来的事情,何必那么早下定论呢。”殷梓听到最后那一句差点笑了出来,“七八十年之前,我和无双都没有怀疑过西陵易家下一任家主会是我们中的一个。现在的话,我倒是不太确信我会是下一任玄山掌门了。时间还早,师兄不必这么急着下定论。”
“是啊,对师妹而言,时间还长着。直到刚才我也这么想,可是我师父大概不打算给我那么长时间了……要是我们谁不是掌门大弟子的话,就好了。”陆舫看着殷梓,就这么向贺晴的方向退了一步,无愧自他手中出鞘,剑身嗡嗡作响,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然后切开了他身侧贺晴的脖子,“我讨厌麻烦的事情,比如说怎么处理这些长老们之间的关系,所以,这次确实是我欠了你一个人情。”
脖子的断面并没有血液流出来,密密麻麻的须根早已经遍布血管肌肉,那层人类的外皮之内似乎已经并不存在属于人类的部分了。被切断的须根处流出无色的汁液来,那些根须在这一剑彻底夺走贺晴的性命之后,似乎反而收到了鼓舞一样疯狂地刺破皮肤涌出,最后如同一个茧子一样包裹住了贺晴,向着地下拖动。
殷梓只瞟了一眼,却没有因为如此瘆人的一幕而有所动容,她稍微低着头,发觉陆舫刚才退出去的那一步拉开的距离,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刺眼。
“我总记得半个月之前,我刚到鸿鹄客栈那个院子里,看到殷师妹坐在沙发上无忧无虑地嗑瓜子的样子。我想我会一直记得那时候的殷师妹。”
陆舫的这次的声音很轻,像是并不希望殷梓听到。
殷梓下意识地回想起来那个时候,醉眼惺忪管自己叫“美人”的浪荡公子,她稍微弯了弯眼:“我也一直记着师兄有两次,开口说陪我一起走。”
两人就这么维持着这一刻的距离,转身向回走,谁都没有再接近一步。
——就好像玄山和长剑门掌门之位的继承人,本来也无法成为朋友。
“为什么传送阵还没有启动。”甘子时已经休息了一阵,恢复了精神从马车里走出来,正好看到殷梓和陆舫回来,下意识地问了一句,“照理说他们一回到地面上就该联系师门。过去了这么久,我们早就该被传送回去了,怎么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凌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养子跟在甘子时后面走出马车赞同地点了点头,忍不住默默地揉了揉额头——你们好像也不记得,我不是跟你们一行出来的,你们被传送走了就又剩下我一个了呢。
“确实不对劲。”陆舫的目光凉凉地从甘子时脸上扫过去,一时居然不能确定他是真的心宽到这个程度,一点没发现不对,还是秉持着倒海塔一贯的传统该看不见的事情全都看不见,“时间过去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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