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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说,安城这些年盛产落孤花。”花重坐在大殿中央,仰着头,似乎是在看着天顶上那些瘆人的根瘤。可他那双翠绿到几乎不透光的眼睛提醒着陆舫,他其实什么都没有在看,“落孤花是不会群生的,我跟师姐说,除非有魔植吸收平衡它们产出的灵气,否则绝不可能有落孤花生在一处。”
甘子时抬头看着那些漆黑的树根:“这就是那株吞噬灵气的魔植?”
“不,我其实想错了。”花重的语调坦然得并不像是在认错,“上面的这一株确实是一株魔植,不过它不是以灵气为食的——如二位所见,它以活物为食。”
陆舫皱起眉毛:“那落孤花的灵气,是你抱着的这一株吞食的?”
那颗心脏模样的圆球一直虚虚地浮在花重怀里,并不难猜出来其实它周围还有些无法看到的东西包裹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确实是一颗心脏,那些无形之物的心脏。
“也并非如此,她不吃一般的灵气。”花重简短地说了一句,他停了一会儿,脸上短暂地浮起了某种似乎不知自己身在何时何地的茫然。他旁边的甘子时上前一步,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水囊,缓缓地把里面金黄色的酒液撒到了花重的手指上。
陆舫眼睁睁地看着那刚刚出现再花重脸上的人色飞速地淡化下去,很快又恢复成了空洞的神情。陆舫皱起眉毛:“甘师兄你……”
“是刚才那酒池里的酒水,我取了一点。”甘子时的神色看上去非常自然,似乎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安心,陆师弟大可以当这是花师弟喝醉了在说胡话呢,等他酒醒了就会恢复的,醉酒嘛,陆师兄当然是熟悉的。”
一点都不熟悉,这能醉的时候反而更清醒了未免有些可怕了,而比这更可怕的是这位师弟的酒量——他向前和现在都只是用手摸了摸酒水,就醉成了这样的么。向来千杯不醉的陆舫嘴角抽动了两下,觉得这个解释对他而言实在是太难接受了。
花重重新开了口:“是我猜错了,并没有吞噬灵气的魔植。不,应该说……并没有那么多落孤花。”
陆舫和甘子时停下了交谈,齐齐地看向花重。
“落孤花不会群生。”他重复了一遍这个常识性的问题,“除非有魔植平衡它们的灵气——或者,有人不断地从其他地方购买落孤花插到岩壁上。落孤花长在悬崖峭壁艰险处,摘采起来很危险,所以要是为了摘取落孤花的人蜂拥而至,那么偶尔死一些人,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陆舫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花师弟难道在说,有人用落孤花做诱饵,诱骗人来成为这株魔植的养分?是什么样的人?什么目的?”
花重仰着头对着天顶,并没有回话。
过了好一阵,甘子时开了口:“就是这些人。”
陆舫没听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安城的这些人。”甘子时侧过了头,重复了一句,“以落孤花的消息诱骗人来、以人命饲养魔植的人们,最终被疯长的魔植吞噬了,花师弟讲给你听的,就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故事。”
——
即便这一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夜晚却也寂静得与平日里无异。
回过神的时候,凌韶发现自己走在山路上,向着绝影峰的山腰走去。
对了,大师兄殷正河已经召集了内门的其他人,在主峰告知大家现在发生的事情。天烛峰首座鸿凛真人本就对掌门真人有所不满,顺势让位给冯逐流,算是表了个态度,自己一身轻地去当太上长老了。
现在内门的人应该都在首峰,我为什么在这里……凌韶发觉自己脑中混乱了一瞬间,这才想起来他是去绝影峰,看看师父们的。
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他前后两任师父要做到这一步,所以他想去问一个答案。他们现在已经被用阵法困在那间密室里,现在没有其他人在,所以只要他走过去就能知道答案了。
这或许是唯一一次单独问这句话的机会了。
凌韶发觉自己的记忆时而模糊,时而清醒。他抬头的时候,却看到一群穿着黑色衣服、面目模糊的人,站在面前不远的地方,陆续拔出刀来指向了自己。
“你们是什么人?”凌韶烦躁地挥动着手臂,“我不想跟你们打。”
没有人应声,也没有人冲过来。他们就这么站成一排,拦在绝影峰的山道上。凌韶深吸了一口气,毫不迟疑地向前走去,几乎在他正面撞上那群人的时候,他们动了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不应该是这样的——凌韶心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根念头——这里不应该有人,我应该直接走到了那里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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