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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痛苦誊写的心, 只夜深人静时暴露出来, 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早已千疮百孔。
叶清呜咽,傅青辞轻声叫醒她, 叶清猛地坐起身, 大口地呼吸, 嘶哑的声音喊了一声,“诚哥!”
是梦, 都是梦, 傅青辞如此安慰。叶清剧烈的呼吸, 双手紧紧抓着被子, 仍然无法克制颤抖的身体。
“我可以抱你吗?”傅青辞坐在床边, 垂眸轻声问。
叶清没做声, 傅青辞缓缓抬起双臂,试探着靠近、触碰、收拢……
像是两只小刺猬,收敛起刺人的针靠近彼此。
“都是梦。”傅青辞抬手轻轻拍着怀里的人, 叶清颤抖的身体绷得很紧,傅青辞安慰:“醒了就好了。”
醒了就好了吗?叶清哑然失笑,怎么会好呢?顾诚死了, 谁都无法更改的事实。
有那么一刻, 叶清也曾怨恼过,为什么傅青辞要带陆思羡离开?如果……明知假设毫无意义, 在黑暗的深渊里, 却还是自我欺骗地假设, 如果傅青辞没有带陆思羡离开。
失眠的不只是傅青辞,陆思羡同样难以入睡,怀里的顾澜笙大抵今天乏了,此刻像是回到巢穴的幼崽儿,睡着了。不均匀的呼吸声说明顾澜笙睡得不安稳,翻腾的动作可能是她在做梦,可是人还没有醒,陆思羡就抬手轻抚顾澜笙的后背。
“呜~”顾澜笙呜咽了一声,陆思羡担心的事发生了,顾澜笙做噩梦,在她怀里呓语抽泣。
宝贝~你的坚强,我知道像是幼苗,还很稚嫩,没有我你要怎么走下去?可若是我在,我就是你心里的伤口。顾澜笙说不怪她,陆思羡完全不怀疑,顾澜笙心底一定不想,只是,她做不到,陆思羡就是笃定。
正因为如此,自责和懊恼围绕着她。
顾澜笙让她去想傅青辞的好,此刻,陆思羡对傅青辞只有恨。
宝贝,你是梦见爸爸身陷火灾的画面了吗?
“宝贝~”不得已,陆思羡揉了揉怀里的人,顾澜笙一嗓子“团团团团”让陆思羡愣住。
顾澜笙一般只有在受到惊吓或者极度难过时才会连着叫她,小时候就是如此,平日里都是乖乖地叫陆团长;稍微闹情绪时会陆团团地叠字叫。
宝贝是梦见她了吗?到底是梦见了什么?
“宝贝。”陆思羡再度唤了一声,顾澜笙才回过神,猛地抱住陆思羡,心有余悸地叫她:“宝贝宝贝~”
“恩。”陆思羡应声,“梦见我了?”
“恩。”
半晌,陆思羡轻不可闻地问:“梦见我死了吗?”
顾澜笙哇呀一声哭出来,陆思羡抱了抱怀里的人,“傻姑娘,都是梦,我这不是好好的。”
顾澜笙梦见陆思羡拿着刀片切割自己的肌肤,陆思羡浑身是血,顾澜笙拦都拦不住,陆思羡边切割边笑,那画面前所未有的诡异,“宝贝,试试我说的方法,想伤害自己时,想想我好不好?我爱你,伤在你身,痛在我身,我们为了彼此都要好好的。”顾澜笙不敢去表述自己对梦里一切的恐惧,幸好是陆思羡都答应她了,“你答应我了,要做到~”陆思羡嗯了一声。
翌日,又是寒风凛冽的一天,也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叶清过来送餐时,三个人都是眼睛红着,“妈,你怎么了?”顾澜笙偷偷拉着叶清的手轻声问。
“眼睛迷了。”叶清揉揉顾澜笙的脑袋,“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顾澜笙委屈巴巴地低头说:“我昨天又做噩梦了。”
心结一天不打开,乌云就不会彻底散去。
顾澜笙陪陆思羡换药时,叶清让傅青辞去检查耳朵,傅青辞摇头,“现在耳朵包着,也做不了听力测试,等我好的差不多,我自己去检测就行。”叶清拗不过她,也只好放弃。
顾澜笙今天背着所有人偷偷做了一件事,她约了杨旸。
记忆中的杨旸,顾澜笙已没有印象,眼前的杨旸梳着利落的短发,个子跟陆思羡相仿。
“澜笙,好久不见啊。”杨旸欣喜,阔别已久,顾澜笙更加漂亮了。顾澜笙笑了笑,“恩,你都挺好的?”老熟人相见,尽管忘记也要寒暄。
见面的地点定在长春市繁华路段重庆路,杨旸带着她去挑餐厅,顾澜笙无心吃饭让杨旸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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