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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包裹用的是光滑水亮的黛青色缎子,正中央的结打得精致漂亮,形似蝴蝶,连四边的褶皱都分布得特别均匀,显然是特意整理过的。
看着手中的小巧包裹,萧旷莫名想起那个同样精致漂亮的姑娘。
蝴蝶结一抽即开,里面是个朴素无纹的紫檀木盒,但打磨得十分光滑,光可鉴人。
盒子里是一只扁圆的淡青色瓷盒,还放着一封薄荷绿色的纸笺,萧旷打开纸笺,字迹娟秀,显然不会是沈小侯爷的手笔。
“焰海酷烈,勇毅无价,感佩君子高义,却只能馈以些微小物,愧之。盒中乃专用于烫伤之药,每日外敷即可。”
短短几句话,没有署名……
萧旷打开瓷盒,里面是浅褐色的药膏,却带着股淡淡的甜香。
再一抬头,就见高湛不解地望着他:“小侯爷怎么会知道你烫伤了?”
“不是小侯爷送来的。”
高湛皱了皱眉:“那会是谁?”
萧旷把纸笺给他看,坦然道:“方才不是说到昆玉园失火么,我怕有人困在里面,翻墙进去,里面聚着不少豪门小姐,沈大小姐也在里面。”
“她也在?”高湛惊讶问道。
萧旷点点头:“前门被大火封住,只能翻墙出去,她们逃出来时,我出了点力……”
高湛低头看着纸上的文字,张了张口,最终什么都没说,神情却显失落。阿旷巧合下救了她,她定然是十分感动吧?信上也写了她佩服阿旷的举动。为何偏偏自己在她心中就是那么面目可憎呢?
萧旷看出他明显的失落,便故意轻描淡写道:“大概是因我帮她们逃出来,她送盒药膏来还人情吧。”
高湛叹口气,时运不济说得就是他吧。今日阿旷临时回家帮忙,他却偏要守在营里等一批新火铳入库,脱也脱不开身,若是与阿旷一同进城,就能帮着一起救火,也就能改变沈童对他的看法了……
萧旷多少能猜到阿湛心中想法,但却没法安慰他。他根本不是巧遇失火,而是实实在在地“等”失火等了好几个时辰,总不能告诉阿湛他提前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场火灾吧。且就连他都没想到,沈童也会在那儿……
他轻咳一声,岔开话题说起那对路上偶遇的青年男女:“那男子身上有猛火油与火.药的气味。”
高湛果然惊讶:“火.药倒也罢了,猛火油一般人可拿不到吧?”
这猛火油乃石中精华,只能从地下采集,收集颇为困难,且猛火油虽燃烧剧烈,烧起来那味道可刺鼻得很,往往被用于攻城守城战斗之中,普通百姓是既买不着也用不到这种油的。
萧旷点点头:“猛火油气味特殊,与别的油脂截然不同,我不会记错。昆玉园失火不是意外,我怀疑是他故意纵火。”
这也就能解释为何聚会地点从茹蕙园换到昆玉园,却仍旧失火了。
“可为了什么呢?昆玉园有什么值得偷盗劫掠之物么?他偷了东西再毁灭证据?”
“毁灭证据倒也说得通。”
但肯定不是为了偷盗园中物事,若为偷盗园内贵重物品,他应该仍旧盯着茹蕙园而不是昆玉园,茹蕙园今日无人,不是更易得手也更不容易暴露行迹么?
此人目的一定是随着聚会地点改变而变。
萧旷想到了与青年同行的女子,她才是他的目的吧?看衣装只是小富人家的女儿,或是豪门世家内等级较高的丫鬟,让他想到火场中失踪的丫鬟碧月。
若只是丫鬟想与人私奔,又有什么必要弄出这么大的火灾?本来只是逃奴,如今成了纵火行凶的人犯,岂不是罪加一等?
除非纵火是为了掩盖什么,比如说章家小姐才是那个私奔的女子,想要伪装成丫鬟……
萧旷沉吟着,又听外头兵士通传,说有一个年轻姑娘来找他。
“是谁找我?”
“她不肯说,只说有紧急之事。”
军营中最多就是单身汉,来找萧旷的又是个年轻女子,这兵士传话时面上神情带着压抑不住的艳羡与好奇,就差直接写“羡慕”两个大字在上面了,最后还补了句:“长得好看着呢!”
高湛讶然看看萧旷:“会是谁找你?”长得好看,难道是她……
萧旷摇摇头,他自己也是莫名其妙,亦难免想到了沈童,可她已经让人送药膏来过了,何况以她身份,也不会这样一个人跑来军营找他啊……
他起身往外走,走出几步回头看向高湛。高湛也在看他。
萧旷:“……一起去看看?”
高湛:“她是来找你的,我就不去了。”
萧旷:“…………”-
萧旷到了军营大门,便见外面立着名穿粉绿袄裙的女子,局促不安地低头捏着衣摆。
“这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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