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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烟未想父亲会这般说,似乎是极相信她的,心里不禁一暖。
俞青曼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但还是挤出笑脸朝凉云天温声道:“三哥,莫要因香儿的胡闹就生出误会,夫君的难处苦楚,我自是晓得的。”
章雁菱温声劝解:“都是一家人,何必这般冷言冷语。”说完又拉过凉烟,责怪道,“你今日着实是过分了。”
日后发生的事,凉烟没法去细说,也就没办法揭露俞青曼到底是怎样的人,但至少已窥得了一二,凡事讲究适可而止,凉烟垂头认错:“母亲说得极是。”
凉婉香跪坐在地上,适才被俞青曼一阵厮打,头发和衣衫皆乱了,垂头啜泣着。
章雁菱叹了口气,将凉婉香拉了起来,叫来丫鬟将其扶回房间。
俞青曼上前握住章雁菱的手:“嫂嫂,我和香儿有过错的地方,该罚还是要罚,罚完我们定会改,你和三哥就莫要往心里去了,我是希望一家人能和和气气的。”
“时辰已经很晚了,你也回房歇息去吧。”
俞青曼见章雁菱不欲多说,松了手:“嫂嫂和烟儿也早些歇息,明日我会带香儿过来认错领罚。”
待俞青曼离开,章雁菱这才看向凉烟,面色少有的严肃:“烟儿,今日你为何这般反常?”
凉烟不想欺骗母亲,但俞青曼定会想尽办法去挽回,她得编造些话来敲打章雁菱,让她对两人生有防备之心。
“母亲,您也知上次落水,是姐姐有意为之,幸而是烟儿会水,否则焉有命在?平日里,她也没少暗地里给我使绊子,我一直不想与其计较,但今日在晚宴上,霁月王朝最尊贵的人尽在,她又想与我为难,若不是我机敏,化解了危机,恐怕我与将军府都会落下个坏名声,这心思,就如她方才直言那般,她是因嫉妒想要彻底毁了我啊。”
章雁菱听得动容,随即心疼不已,揽住凉烟轻抚:“你为何不早说,吃了不少苦吧?”
凉烟作势哭诉起来:“姐姐这般,还不是婶婶指使教唆的?婶婶这人精得很,平日里看起来和和气气大度宽容,实则心思最为恶毒,今个儿在她院里,我亲眼见着她塞了块玉佩给宫里来的嬷嬷,后来那嬷嬷就分发了香囊,独我那个香囊有问题,碰了便起疹子,其痒无比。”
章雁菱心里一紧:“起疹子?你这傻孩子,怎地不早说,快叫大夫!”
凉烟抬起盈盈泪眼,继续半真半假道:“母亲,无事,已擦上药膏,完全好了。不是烟儿要去说婶婶和姐姐的坏话,实在是烟儿太害怕了,也无法继续容忍她们这些阴损的招数。”
章雁菱心疼不已,对俞青曼和凉婉香母女两彻底改观,怒道:“当真是斗米恩升米仇!”
凉烟还嫌不够,又提醒道:“母亲,我们将军府上下待那俞氏不薄,她一个妾室,我还管她叫着婶婶,行着长辈之礼,您更是给了一半中馈让其打理,我行长辈之礼是无碍,但中馈以及那些良田铺子,您可得一定防着些,若母亲愿听我一言,希望您能暗里查一下帐,莫要叫她中饱私囊给贪了去。”
若凉烟以前说这种话,章雁菱定是不信且斥责的,但今日却是不得不考量几分,将凉烟揽得更紧,有些自责:“烟儿,你如今方才十二,本该是天真浪漫的年纪,却有着超过年龄的成熟,你会这般,私底下定是吃了不少苦头,我这个做娘亲的,却丝毫不知,实在是过于失职。”
凉烟回揽住章雁菱,将头埋在臂弯里:“母亲,我们与她们不同,我们重情义轻利益,即便知晓她们如此,也不过是生着防备,不再付出真心,绝做不出赶走她们之事的。”
章雁菱叹气:“烟儿说的是,不过你别怕,日后她们再敢有小动作,你尽管告诉我,母亲替你讨回来。”
“母亲,这样算计防备的日子,不是我喜欢的,她们要与我为难,我避开便是,我愿随着父亲去军营。”凉烟这几日正苦恼如何跟母亲提及习武的事,此刻倒正好盘算起小九九,借机甩锅给俞氏母女。
章雁菱惊得一把扶住凉烟,诧异道:“军营?胡闹!”
凉烟抱住章雁菱胳膊蹭起来:“好母亲,您就答应我吧,如俞青曼这样的人,待桑儿大一点了,指不定又要暗里欺负桑儿,我想去习武,她敢动桑儿,我也不与她掰扯,直接打到她知痛,打到她怕,肯老实下来为止。”
章雁菱更是惊讶到上上下下看了凉烟好几眼,半晌才说出话来:“烟儿,你怎地突然就转了性子?习武又苦又累,那些个舞刀弄枪的你以前也说粗鲁,现如今怎地非要习起武来了?”
凉烟拉长声音撒着娇:“母亲,您就莫要劝我了,此事父亲已经首肯,我也下定了决心。”
章雁菱望着凉烟,一时间眼眶濡湿:“烟儿,你是真的长大了,许多事也不与母亲说道了,鸟儿要飞,我只能等候归期,烟儿,你随行去军营,母亲想见见你,便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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