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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烟辗转反侧一宿, 越思量越难以接受, 翌日青着眼眶去的演练场。因着有宴星渊指导, 凉烟已没了昨日生涩, 枪/刺出去又稳又快, 只是所谓的巧劲,她一时摸不太准。
看了眼身旁的方安,他块头大, 力量拔尖,枪在他手里耍着能带起风声。
“方兄, 不如我们来对练吧?”
方安先是意外,随即一喜:“好啊,自己瞎琢磨总比不上切磋进步更快。”
方安先施了一礼, 随即抬枪向前一刺,凉烟自知力量不及,枪身一抖,聚力于枪尖,平稳往旁轻挑。
方安眼眸一亮:“柏兄好技巧, 如此我便使全力了。”
方安长/枪骤然如疾风暴雨来势汹汹,一枪接着一枪, 又快又狠, 且力道透过枪杆震颤,直逼的凉烟乱了身形,只能横枪去挡。
但也正因为方安的力量够强,凉烟才能感受着如何用巧劲去抵挡, 两杆长/枪胶着在一起,发出沉闷的碰撞声响。
凉烟逐渐摸索到技巧,由一开始的节节败退至越来越顺遂的游刃有余,她始终记着宴星渊说的,切莫动作太多,以最轻简的动作去灵活化解强力。
杨教头逡巡间,便见方安猛力攻击,累到额间出汗,而凉烟身子沉稳,只简单的出枪/刺挑便尽数挡下,且时不时还能出其不意攻上几招,一派轻松简练的模样。
这如何能叫他不吃惊?方安是队列里最突出、他最看好的一个,弓箭若非是凉烟能使出双箭齐发,那第一非方安莫属。
方安强壮魁梧,枪在他手里耍起来最为有力,也是攻击最强的一个,而柏桑昨日还生涩的连枪杆都握不稳,今日便能气定神闲挡下方安的所有攻招?
越瞧,杨教头面色便愈沉,凉烟那匹越影神驹,营里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总教头都眼馋不已,当真是身姿飘逸,快如残影,过那些障碍如无物,骑术一项自是不用说,无人能与凉烟匹敌。
如此便当真叫她拿下两项并考第一?
杨教头心里很不是滋味,若非起初生有偏见,后又生出莽撞相争,他如今也不用经受这般煎熬。
雪下了几日才停,在地上堆积起厚厚一层,营里人多,踩来踩去便只剩脏兮兮的泥泞。
这几日,其它队列里,先前提出切磋,要争夺并考全营第一的九个少年皆是不甘示弱,卯足劲拼命练习。
关于押赌,整个训练营几乎所有人都参与了,每日里为着谁更有可能拿下第一,争论不休。
“我看洪任是最有希望的,他可不是一般的乡野小子,他家是开武馆的,手上功夫实打实得厉害,枪法考核,他必能稳拿第一。”
“枪法好又怎样,你看人家柏桑,那马儿谁能比得了?骑术再好,也顶不上人家的马儿好。”
“话说并考那日,能骑自己的马儿?柏桑的马驹从品种上来说,甩开大家一大截,当真不公,要比,就该用同样的马儿才对。”
“别说柏桑了,看见那边骑马能纵向横移的没?那个是我们队里的强人吴山,真比马术,那柏桑怎能及他?我赌吴山赢。”
“他们十个,我看都很不错,要不我多押几个?”
“我把我半个月的伙食都押进去了,这若是输了,后面我可怎么活,李石头,你可一定要争气啊。”
冷寒的天,营里却是一派火热,引得教头们也心痒难耐。
“这些日子走哪都能听到那些少年三五成群说着押赌之事,我这耳濡目染的,也跟着心潮澎湃起来,真想参与赌上一把,要不我们教头间来开个注吧?”
“眼见并考临近,这真要开注,可得抓紧了。”
“说起来,你们最看好的,是哪个?”
“这还真不好说。”
“你们到底赌不赌?”
“赌,自然赌,不过我们拿什么赌,银子肯定不行,如那些少年般用伙食赌对我们来说,无甚意思。”
“那当然得用好东西来赌了,我这里有一坛好酒,十多年的陈年佳酿。”
“我有本珍藏的好书,这次就贡献出来吧。”
“哎?杨教头,我记得你手里有不少好东西,这次准备拿什么来下注?”
杨教头扭头就走:“没兴趣。”
“嘿,他怎么走了,我说错话了?”
“老杨这脸,近日来是越来越黑,臭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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