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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诺挣扎着想要跳下,白雁归原来松松圈住她的胳膊蓦地收紧,止住了她的动作。
“白郎君”她不悦地开口,一抬头,便看到了他精致的下巴。
十四岁的少年,轮廓兀自带着几分雌雄莫辨的柔美,再往上便能看到他形状优美的薄唇c挺翘的鼻,以及兀自闭着的眼睛。长而卷翘的睫毛密如一把刷子,覆盖在眼睑上微微颤动。睫毛下,肤若霜雪,毫无瑕疵,宛若一尊玉雕的人儿。尤其在这样的近距离下,视觉上的冲击更是惊心动魄。
田诺被近在眼前的美色晃得有些失神:“你放开”
“叫阿兄。”他打断了她的话,低沉下去的声线叫她回过神来。
田诺讪讪,是啊,现在,他算是她的族兄了。可是叫一个实际年龄比自己还小的人阿兄?她纠结片刻,决定先解决当务之急,一脸认真地和他商量:“阿兄,你能不能把我放下?”
白雁归道:“你不是怕颠吗?”
田诺后知后觉地发现,颠簸的感觉果然消失了许多。所以她心头一惊:他是特意来给她当人肉沙发的?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好心了?
田诺心里毛毛的,狐疑地打量着他,不防白雁归忽然睁开眼来,和她对了个正着。
她心头一跳,呼吸下意识地屏住。
少年的眼睛生得极为漂亮,形状狭长,瞳仁漆黑,眼梢微微上扬,盯着人看时,仿佛一片幽黑神秘的夜空,叫人整个心神都似乎要被他摄去。
只是田诺微微“咦”了一声,迟疑道:“阿兄,你昨晚没睡好吗?”靠得这么近她才发现,这会儿,这对漂亮得惊人的眼睛中赫然藏着好几道血丝。
白雁归静静地看着她,低低“嗯”了一声。他何止昨晚没睡好。上一世,自从失去她,他一夜白发,此后,夜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几乎只要一闭眼,就能看到她形销骨立,气息全无的模样,早已忘却安然入睡是什么滋味。
直到在香雪山庄再次睁开眼睛,看到活生生的,还是幼年的她站在自己面前,他几乎不敢相信上苍会如此厚待他。可惜,剩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他必须赶在她与元氏定亲前,阻断婚事,不让旧事重演。几个晚上不睡又算得了什么?
田诺被他的眼神看得发怵,本来想问为什么的,张了张嘴,到底没有问出。她低下头去,干巴巴地开口道:“那个,这样好不习惯,能把我放下吗?”
白雁归没有说话,手也没有放松。
这算什么意思?田诺气闷,伸手去掰他的手。可惜年小力弱,哪掰得动分毫,白雁归白皙的手上都出现了好几道红痕,还是一动不动。
田诺更气闷了,索性开口道:“阿兄,这样不合适。”虽然这个身体还是七岁的幼女,但内壳中的她是货真价实的十八岁啊!就这样让一个少年抱在怀中,别提有多别扭,即使是族兄也不行。
白雁归沉默。
田诺怒从心起:“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开我?”
白雁归皱起眉来,居然真的在认真思索,半晌,他迟疑道:“求我?”
田诺:“”这是什么恶趣味?
白雁归淡淡提醒道:“马上就要到白家村了。”
被白家村的人看见的话田诺一个激灵,试探道:“没有别的法子?”
白雁归看着她不说话。
望着这家伙油盐不进的模样,田诺天人交战片刻,暗咒一声,忍辱负重地拉住他的袖子,生硬地恳求道:“阿兄,你就放了我吧,好不好?”
白雁归沉默片刻,开口:“你的口气好像要揍我一顿?”
田诺气结,她就是恨不得揍他一顿!仗着力气大欺负人是吧?
白雁归认真地道:“求人要有诚意。”
田诺:“”这个人,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要看她诚意是吧?她倒要看看他是不是消受得起。
她索性豁出去了,小小的手儿攀住他的臂膀,仿佛无尾熊抱住树干般,晃啊晃的,童稚的声音软语求道:“阿兄,好阿兄,你最好了,求求你了。”
许久没有听到白雁归的回音。她抬头看他,他却猛地扭过头去。田诺一怔:她是不是眼花了,怎么好像看到了他发红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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