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戏饰演的是男二,男主就是邵野。 (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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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这么多年了,再见到他我还是跟当年一样那么没出息。”

季临停顿几秒,眼里忽然来了神,似乎是才意识到自己多言了,他目光掠向季予,发现他正神色复杂地望着自己。

季予也是头一回见到季临一副丢了魂的恍惚模样,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该怎么开解他的宝贝弟弟呢?

未等他开口,季临已经摆放好所有漫画书,说:“我去洗澡了。”

季予嗯了声,随他去了。季临说过,不希望季予管自己的事,季予觉得自己做一个安静的聆听者也好。

季临的手机落在书桌上,季予发现他已经关机了。

季临不是个喜欢逃避的人,不仅不是,有时候还会率直得像个莽夫,他的勇气和坦荡好像都在闻羽身上消耗光了,变得小心翼翼,畏首畏尾。

闻羽此刻特想把手机砸了,从未有过的烦躁与慌乱。

季临不仅不愿回复他的消息,竟然还把手机关机了。

这还叫没有避着他?

闻羽坐在画室里,画笔在画板上来来回回地涂抹着,画出来的东西跟他的心绪一样纷乱无序,画纸被他扯下一张又一张。

“好好想一下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问题怕是很久之前就已经想通了,只是他不知天高地厚,不曾想过季临的态度会牵动他身心的每一处。

季临的疏远让他不得不逼着自己去正视这个问题的答案。

翌日清早,季临赶往剧组,闻羽的戏份拍摄完毕,已经离开剧组,接下来的收尾工作要将季临和其他演员的部分全部结束掉。

当天的拍摄早早地结束了,季临准备回酒店换衣服,离开片场时,发现剧组的安保人员在殡仪馆门口与路人起了冲动。

争论声不断,但基本能听到的都是安保人员的声音,那位路人始终从容自得,不紧不慢地应对安保人员的质问。

季临走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声。

“我已经明确说过了,我不是粉丝,我也没有随便进出拍摄场地,是你二话不说把我拦在这里,不让我走,还一个劲儿询问我的身份信息。我有权保护自己的身份隐私,所以不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好吗,这位先生?”

“怎么了?”季临走上前问。

安保人员闻声转过头,说:“刚才这人在附近鬼鬼祟祟地转悠了老半天,我怕又是个私生粉。”

钱盈有点无语:“我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能追星?”

安保人员目光凌厉道:“怎么不能?现在的粉丝都鸡贼着呢,哪样的我没见过?之前把邵野先生弄伤的那个粉丝就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叔。”

安保人员秉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原则,就这么跟钱盈杠上了。

季临看了眼钱盈,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像是在哪见过。

钱盈视线一转,跟季临目光相撞,她忽然温柔一笑,道:“你好啊。”

季临一愣:“你……”

“你不记得我了吧?”钱盈直接无视一根筋的安保人员,跟季临聊起天来,“我们很久之前见过一面,在巴黎的一个画展,你买了我儿子的画。”

季临盯着面前这张熟悉的面孔,立刻回忆起来了,他有些讶异:“怎么会是你啊?这也太巧了吧?你——是谁的粉丝吗?”

钱盈不禁失笑:“我这一把年纪了,不追星。”

“那你——”

“我是来看闻羽的。”

季临微微睁大眼睛,“闻羽?”

钱盈笑了笑:“嗯,他不让我来,说是已经拍完了,要换场地,我猜他估计是不乐意我来看他演戏,就自己偷偷摸摸跑过来了。”说着她往安保人员那斜睨一眼,“结果还没进来就被人扣住了。”

季临思维有些混乱,还不忘跟钱盈解释:“之前有演员被粉丝弄伤了,所以现在剧组的安保工作加强了,不让外人随便进来。闻羽——他的戏份确实是拍完了,他现在也不在这里。”

“啊?原来真拍完了啊?”钱盈一脸失望,“我还想看看他拍戏的时候是什么样呢。”

“您——是闻羽的妈妈?”季临心中充满疑惑,急需知道答案。

钱盈沉默片刻,朝他摇了摇头:“我不是。”

季临心中浮起的期待顿时沉回原地。

他听见钱盈问:“有空吗?我想你喝杯咖啡。”

“只是单纯的喝咖啡?”季临问她。

钱盈抿嘴一笑:“不是,我想跟你聊聊,聊闻羽。”

季临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答应道:“嗯。”

季临让助理回酒店等他,到时间再来接自己。钱盈找了家僻静的咖啡馆,两人在店员的带领下走进单间包厢。

小城镇人烟稀少,咖啡馆里的人也不多,季临坐下后,便摘下了口罩和帽子。

季临能想起钱盈这个人,当然不会忘了他在画展买的那幅画,他能确定那就是闻羽的手笔,他也记得钱盈当初说过,那是他儿子画的,可是眼下钱盈又说自己不是闻羽的妈妈……

季临心中疑团重重,越发迷惑,他直接就问:“上次我在巴黎买的那幅画,是闻羽的作品吧?”

钱盈点头。

“您当时不是说那是您儿子画的吗?”季临没由得心生疑虑,“那您刚才为什么说您不是闻羽的妈妈?”

钱盈苦笑了下:“我以前是他名义上的妈妈,他十七岁以后,就否认我们俩之间的母子关系了,一直到现在。”

“名义上的妈妈?您是他的养母?”

钱盈拿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面带愧色:“不算吧,我工作忙,基本都是他爸在照顾他,要说我是小羽的养母,还真有些牵强。”

自杀的爸爸。名义上的妈妈。

季临大脑一片混乱,思维跟层层蛛网似的,胡乱地缠绕成一团。

“听说你们俩闹别扭了?”钱盈开口道,“他惹你不高兴了吧?”

季临抬眸看她。

钱盈叹了口气,无奈道:“小羽他性情比较古怪,有时候可能口无遮拦,但是他心眼不坏,希望你不要太跟他计较。”

“他好像很看重你。”钱盈看着季临,“说实话,我没想到他还会因为跟人闹别扭变得那么闷闷不乐的。你别看他做什么事都漫不经心的,其实心里想的特多,这孩子以前经历过太多事了,导致他不太会与人相处,他很在乎你,所以可能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你们俩之间的矛盾吧——”

季临打断了她:“闻羽他以前到底怎么了?他为什么会得心理疾病?是因为他的爸爸吗?”

钱盈握着咖啡杯的手一顿。

“是因为他爸的自杀吗?”季临已经顾不得任何了,他只想要一个闻羽明明白白的过去,尽管他清楚把那些不为人知的真相牵扯出来,自己未必能承受得了。

“他爸为什么要自杀?他的亲生母亲又在哪里?还有他的爷爷,为什么要那样对他?这些…您可以告诉我吗?”

钱盈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难看:“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让我缓缓。”

她轻轻拨动了下桌上的咖啡杯,缓缓开口:“你说的那个自杀的爸爸,并不是小羽的亲生父亲,他只是小羽的养父,小羽的亲生父亲和他的养父曾经是恋人。”

“什么?!”季临眼中波光浮动,眼眸颤得厉害。

“小羽之前患上心理疾病,的确是因为他的爸爸,但是还有其他原因。”钱盈的语气格外沉重,仿佛被拉扯到明面上的不是闻羽的过去,而是她的,“我跟闻羽的爸爸,就是他的养父,当年是协议结婚的。他不喜欢女人,而我又奉行独身主义,但是那个年代你也知道,长辈是不可能让你一辈子单着的,就算寻死觅活的也得让你找个人结婚草草过完一生。”

“那个时候,闻雁,就是小羽的养父,因为两方家里施压,不得不跟小羽的亲生父亲分了手,他俩是在闻雁去法国留学的时候认识的。小羽的亲生父亲一直都在法国,家底雄厚,家里特别有钱,所以老爷子压根也不可能让闻雁跟他儿子在一起。坚持那么久,后来还是分手了,我跟闻雁也经不起家里人的催逼,就协议结婚了。”

钱盈语气缓慢,像是在讲一个尘封已久的经年故事。

“可是被逼得太紧了吧,也可能是实在太爱闻雁了,那个人——后来就变得有点不正常。他知道我跟闻雁结婚了,还经常一个人偷偷摸摸跑回国,其实那会他已经生病了,病得特别严重,但这些闻雁都不知道。”

“后来有一次他直接抱了个孩子就过来了……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闻雁也不知道。”钱盈眉头紧蹙,“他说他知道闻雁跟我是协议结婚的,我们俩之间也不可能有孩子,他不想让闻雁到死都是孤零零的,没有一个人在身边。”

季临嗓子哽了一下,问:“那个孩子——是闻羽?”

钱盈嗯了声,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哽咽:“他在法国找了个代孕,那个时候国外这块比国内要宽松很多。”

季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以置信地看着钱盈。

“你能想象吗?他竟然找了个代孕,就为了给闻雁留个孩子。”钱盈当年也觉得不可思议,“那个人他已经被他爸逼疯了,他就是个偏执的疯子!可能是想以另一种方式陪在闻雁身边吧,他那时已经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可是这种方式——”

钱盈曲起手指抵住自己的额头,闭了闭眼睛,“闻羽怎么可能不恨他?”

“闻雁把孩子留下来了,但是从那之后就再也没跟他见过面。”钱盈继续道,“但他一直很爱他,只是接受不了他做出那样荒唐的事情,抑郁症也早就得上了,安安稳稳过了十七年,到头来知道了真相还是没接受得了,就随他去了。”

随他去了。

多么轻飘飘的四个字,简直就是把闻羽往死里逼。

悲伤过后,季临现在只剩满腔怒意。

他心疼得都快呼吸困难了。

季临的手指不停地发颤,声音也抖得厉害:“闻羽是什么时候知道事情的真相的?”

钱盈眼眶红了一圈,道:“高三那年。老爷子不知道从哪知道了他还有个孙子在中国,差人来把人领回去“认祖归宗”,闻雁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小羽他亲爸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季临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闻羽会摆着那样一张深恶痛绝的表情,对自己说出那样的话。

“同性恋真恶心”。

他的出生只是他亲生父亲的一场瞎胡闹啊,他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啊。——他当时一定是这么想的。

精神已经被压垮至崩溃边缘,结果养父又突然撒手人寰,随那个偏执的亲爸去了。

为了所谓的爱情就该这么自私吗?还有那个所谓的爷爷,什么“认祖归宗”,去他妈的认祖归宗!明明都不承认闻羽是他的孙子,还在这摆出一副假惺惺的嘴脸。

这些人都把闻羽当成什么?

“当时他精神状态很差,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被老爷子硬带去法国也没任何反应,他在法国也吃了不少苦。”钱盈抬手按了按酸涩的眼角,“后来又被带去看心理医生——”

季临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堵了块石头,尖锐的边缘卡住喉腔,划开腔壁,又疼又堵。

手机忽然响了。

季临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接电话。

助理打电话过来催他:“喂,临临,你跟人聊好了吗?晚上田龚文老师约了剧组的人请客吃饭呢,人都到齐了,我们该过去了。”

季临嗯了声,挂了电话。

“我还有事,先走了。”季临开口时嗓子都是哑的,他咳了两声,“谢谢您愿意跟我说这些。”

“没什么。”

季临戴上口罩和帽子,闷声道别:“阿姨再见。”

钱盈看到季临走时脚步不稳,跌跌撞撞,期间还撞到好几个人。

闻羽还是没打通季临的电话,他熬不住了,换上衣服打算亲自去找人,谁知开门就看到季予站在门外。

“你……”闻羽有些诧异,“怎么会在这?”

“找你有话说。”季予双臂交叉抱胸,面色不善地看着闻羽。

闻羽微微蹙眉:“你怎么知道我住哪?”

“我这个变态哥哥要知道自己弟弟暗恋对象的住址很难吗?”季予眼睛眯起来。

闻羽一愣。

“上次你在我家被我妈打了一巴掌……不好意思了,我当时不该在家里说那些。”季予叹了口气,“她只是见不得季临受委屈。”

“没必要道歉,她应该打的。”闻羽说,“我也活该。”

季予凝视闻羽片刻,脸色沉了沉,“不过有一说一,我上次还有话没来得及跟你说。”

“什么?”

“你要是不喜欢我弟弟,就不要去招惹他,他是个容易认真的人。”

季予的语调很平,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强硬,他不是在给闻羽忠告,是在给他警告。

两人对视片刻,闻羽忽然道:“谁说我不喜欢他?”

季予愣住了。

“你要说的就是这个?”闻羽关上门,“我还有事,要是没其他要说的话,我就先走了。”

季予嘴唇蠕动,半晌没蹦出一个字来。

“没话我就走了,再见了,哥。”闻羽绕过他,匆匆离去。

季予猛地一回神,转头就嚷:“谁他妈是你哥?!”

田龚文请剧组人员吃火锅,一包间的人都热热闹闹的,只有季临一个人精神恍惚,脱离他们的世界。

从踏出咖啡馆的那刻起,他的魂就丢了,脑子里不断回荡着钱盈说的那些话。

他太震惊,以致于反应有些迟缓。

助理扭头看到季临盯着盘子里的菜发呆,眼睛通红,她吓了一跳,急忙问:“临临,你怎么了?”

季临回过神,眨巴一下眼睛,眼泪就从眼角滑下来了,“……什么?”

助理忙给他抽了张纸,一脸担心:“你,你怎么了?”

季临本能地抹了下眼睛,心脏终于后知后觉地疼起来,疼得喘不过气。

有人给他夹了块牛肉片,他顺势夹起来就吃了。

“诶!那是辣的!”助理没拦得住他。

季临猛地咳嗽一声,辣得满脸通红。

帮他夹菜的江益吓了一跳:“哎哟,你吃慢点。”

“他吃不了辣。”助理解释说。

季临呛得不停咳嗽,他抓起手边的酒杯猛地喝了一大口,他觉得味儿不对,但舌头莫名其妙又贪恋酒精的味道,便一口气饮尽。

“诶!”助理又没拦得住,“那是别人的酒!”

“没事,那杯酒我还没喝呢。”陈枫榆满不在意地笑笑,“小年轻,让他喝。”

助理哭丧着脸:“他喝不了酒的,一杯就醉。”

季临一吃不了辣,二喝不了酒,今天倒好,两样全占齐了,一张白净的俊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红晕,直至变得爆红。

助理手忙脚乱地给他倒白开水。

“闻羽今儿怎么没来?”有人问了句。

田龚文道:“我叫他了,他说不爱吃火锅,就没来。”

“将雨老师太独了,酷得要命。”

众人闻言笑起来。

季临伏在酒桌前,酒意来势汹汹,已经迷醉了他的心智。

闻羽找不到季临,拿出手机做最后的挣扎,他给他打了通电话,电话提示音响了几秒,竟然通了。

“喂?”闻羽语气急促,“你在哪?我有话跟你说。”

电话那头人声嘈杂,季临没有声响,但能听到一阵粗重的呼吸声。

“喂?季临?”

闻羽听到季临呜咽了声:“学长……”

他一愣。

而后抽抽噎噎的声音便从电话里传了过来:“呜呜…学长,对不起呜……我不该冲你发脾气,我不该不理你呜呜呜,嗝……我有话要跟你说,呜…咳咳……”

季临边哭边吸溜鼻涕,还不停地打酒嗝。

闻羽心里一紧:“你在哪呢?!”

季临这边的人也被吓了一跳,刚才还安安静静趴在桌上的季临,此刻突然哭得一抽一抽的。

众人一阵惊慌。

电话那头换了个人声:“喂?是闻羽啊?我是江益,季临他喝多了,胡言乱语呢。”

“你们在哪?”闻羽问。

江益报了个地址。

闻羽赶到火锅店的时候,助理正扶着季临从包厢里走出来。

“将雨老师!”助理看到闻羽眼睛一亮。

季临撒酒疯,嘴里叽叽咕咕地胡言乱语,半句也听不懂。

闻羽忙扶住他,皱眉:“怎么喝成这样?”

助理苦笑:“就喝了一杯,他喝不了酒。”

“我送他回去。”

“不用了。”助理摆摆手,“我一个人就行。”

“我送。”闻羽态度强硬,兜着季临的手往自己脖子上一搭,“你把他的住址告诉我。”

“……那好吧,麻烦你了!”

季临住在市中心的一所单人公寓里,闻羽费了老大劲才把人扶到屋里。

季临一回屋便倒在了沙发上。

闻羽给他倒了杯水,俯身拍拍他的脸蛋,轻喊:“季临,季临。”

季临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眼眸朦胧不清。

闻羽扶着他坐起来,正要给他喂水,脖子忽然被他一把搂住,闻羽毫无防备,手抖了下,手里的水杯掉在地上,杯子里的水洒了一地。

“学长……”季临软绵绵地喊了声。

闻羽喉咙一紧,喉结不由得滚了滚,他下意识扶住季临的腰侧。

季临嗓音一哽,微微起身,嘴巴贴近闻羽的耳朵,带着哭腔的声音传了过来:“学长,我还喜欢你。”

闻羽扶在季临腰侧的手猛地收紧。

被抢先了啊。

季临的腰特别纤瘦,感觉稍微再一用力,就会被他握碎。

“我还喜欢你的……”季临紧紧搂住闻羽的脖子,说话时嘴里带出的热气一阵阵地扑过来,“特别特别特别喜欢。”

季临松开闻羽,重又躺回沙发上,目光涣散地看着他,“特别喜欢,超级喜欢,无敌喜欢。”

闻羽觉得自己的心快炸开了。

季临仰躺在沙发上,抬起双手揽住闻羽的脖子,红着眼睛,声音哽咽:“我恨死你了,真的是恨死你了……为什么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为什么我非要喜欢你啊,为什么只有我跟个白痴一样,为什么你不喜欢……”

季临的声音被堵回了嘴里。

闻羽俯身吻住了他。

一并堵住的还有季临空落落的心。

闻羽离开他的唇,哑声道:“谁说我不喜欢你了。”

季临神情怔愣,酒醒大半:“你…你亲我?”

闻羽轻轻嗯了一声,呼吸不稳。

季临久久没回神,视线没有聚焦处,他的鼻尖、耳朵尖都泛着红晕,闻羽实在忍不住,低头在他鼻尖上轻咬了下。

季临下意识闭上眼睛,睫毛乱颤。

季临眼睛睁开一条缝,低声问:“再亲一下,行吗?”

闻羽呼吸一滞,嗓音暗哑道:“这一回我想亲久一点。”

季临人醉得不清,理解能力却是满分,他闭上眼睛,红唇微启,主动探出一小截舌尖。

闻羽觉得喝醉的季临大概是只妖精。

他用力按住季临的肩膀,低头吻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把文案回收了TT爆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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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43 章

翌日早晨, 天刚蒙蒙亮, 微弱的晨光透过纱质的窗帘投射在床沿, 灰色棉被的一处角落洒上一层暖色。

闻羽早早地醒了, 他侧躺在床上,曲起手肘,手撑着脑袋,静静地看着身旁熟睡的人。

季临仰面脑袋缩在蓬软的被窝里,只露出巴掌大小的面孔, 额前的碎发被被子边缘压得散乱, 翘起几撮呆毛。他嘴唇微启,鼻翼细微起伏, 平稳地呼吸着。

露在被子外面的鼻尖有些红, 翘翘的,闻羽瞧着,又有咬一口的冲动。

季临的睫毛真的长。晨光柔和, 洒在他脸上时,又长又密的睫毛依旧在下眼睑拉出长长的阴影。

闻羽从被窝里抽出一只手, 用食指轻轻地刮蹭了下他的睫毛。

季临眉眼处一皱,睫毛微微地颤起来。

他身子略微动了动, 翻了个身, 面朝闻羽, 但是没醒。

闻羽心神荡漾了一晚上,此刻也没压下去心头那点悸动,手安分不下来, 又磨磨蹭蹭抚上季临的耳廓。

裸。露在空气的耳朵沾着丝丝凉意,闻羽温热的指尖沿着季临的耳廓线缓缓上移,指腹轻。揉着他的耳朵尖。

酥痒感阵阵袭来,季临缩了缩脖子,缓缓弹开眼皮。

闻羽忙抽回手,有点后悔自己手贱,把季临折腾醒了。

季临睡眼朦胧,闻羽与他干瞪眼,眼瞧着他浑浊的眼眸一点一点来了光。

季临陡然睁大眼睛,噌的一下翻身躺平,惊魂未定地瞪着天花板。

这是喝糊涂了,睡蒙了,看到闻羽反应不及,一时大脑当机。

闻羽皱起眉头。

不会是断片了吧?

“醒了?”闻羽的嗓音有些哑,两个单字包裹着一丝莫名的性感。

季临倒是没断片,就是看到闻羽那张脸,昨晚发生的一切霎时涌现在眼前,难为情了。

嘴里干涩,舌尖也隐隐泛疼,季临默默拉上被子,把自己的脸挡住了。

脸挡住了,泛红的耳朵却暴露在被子外,闻羽俯身,靠近,嘴唇在他耳朵尖上轻啄了下。

裹在被子里的人很明显地浑身抖了下,整只耳朵顷刻间变得通红。

闻羽脸皮比季临厚很多,倾身压了上去,贴着他的耳朵低声道:“诶——你不会是不记得昨天的事了吧?”

明知故问,恶劣得很。

安静片刻,季临沉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了出来:“记得。”

“都记得?”闻羽又问。

季临嗯了声。

闻羽满脑子的骚话涌到嘴边,嘴唇动了动,还是刹住车,咽了回去,他不再逗弄季临,手伸进被子里揽住季临的腰,轻轻一带,把人捞进自己怀里。

季临都快瘦成纸片儿人了,想当初闻羽见他光着膀子还能看到匀实的腹肌,如今是扁平的一片,一点肉也没有。

怀里的人浑身僵硬,杆子似的杵在闻羽温暖的怀里。

闻羽撩开被子一角,抓了抓季临脑袋上的乱毛,“我们昨天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个遍,这会害羞什么?”

闻羽不是个克制的人,昨晚要不是情发突然没做准备,季临又醉得迷糊不清,就季临那副勾死人不偿命的模样,他大概是会做实了的。

当然,还有一点顾虑,那就是他不知道季临是哪边的。

毕竟他在这方面完全没经验,别说跟男人,就连跟女人,他最亲密的接触也就是法国那边膈应人的贴面礼了吧。

季临透不过气,终于把脑袋从被窝里伸出来,探出翘翘的鼻尖,呼吸新鲜空气。

闻羽见状立刻凑过去在他鼻尖上轻咬了口。

这回季临没躲,睫毛轻颤几下,目光清明地望着他。

“我鼻子快给你咬坏了。”季临的鼻音有些重,他真想穿越回昨晚好好数一下闻羽在他鼻尖上一共咬了多少口。

“感冒了?”闻羽皱眉,“怎么鼻音这么重?”

季临摇摇头,嗅了嗅鼻子:“我早起鼻子都会有点堵。”

“咬坏了挺好。”闻羽捏了捏他的鼻子,“不用去拍戏了。”

季临闭了闭眼,微微勾起嘴角。

一天到晚净说胡话。

总觉得梦还没醒,昨晚上的现实交织在梦里,一直延续到现在。

昨晚闻羽把人扒得精光后,他怕季临感冒,临睡前又给他套上了衣服,裹得严严实实。他的手在季临后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挠着,此刻觉得这衣服真是碍事。

季临任凭他的手在自己背上不安分,神思飘远,他沉思了会,还是不想对闻羽有隐瞒。

闻羽曲起食指在他鼻梁上刮了下,问:“想什么呢?”

“我…昨天见到你——”季临停顿了下,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钱盈,想了会,最终还是道,“我昨天见到你妈妈了。”

闻羽手一顿。

“我还问了她你以前的事情。”季临抬眸看了眼闻羽。

闻羽“哦”了一声,反应出乎意料地平淡,他轻搂着季临,“她不是我妈。”

“嗯,我知道。”季临回抱住他,触碰到温热的肌肤,他才发现闻羽竟然没穿衣服,手心一阵发烫,季临顾不得害臊,把他搂得紧紧的。

“你会生气吗?”季临问他。

“不会。”闻羽垂下眼皮,“我上回也没生气,是我话说得太重了,我每次一看见那老东西就来气,不是针对你。”

季临嗓子一哽:“我不是故意冲你发脾气的。”

“发呗。”闻羽满不在意,“我就喜欢看你因为我着恼的样子。”

“也不该不搭理你。”季临眼皮耷拉下来。

发脾气不是故意的,但不搭理却是故意的。这话季临没说。

大概就是欲情故纵那一套吧,只是季临这个毫无恋爱经验的人并不是很使得来这一招。像个笨蛋一样。

爱而不得的人是会任性而为的,闻羽要是知道季临还藏着这样孩子气的负面心思,怕是又要兴奋好一阵。

两人一阵沉默。

闻羽原打算说的话被钱盈抢先一步告诉了季临,要把自己烂糟的过去亲口诉说给季临,这对他来说不是易事。项南说得对,他运气好,走向季临的每一步路都有老天在帮他。

也许过去失去了很多,但是遇到季临之后,总感觉岁月翻过去的每一页都在熠熠发光。

闻羽开口:“我过去那点破事儿,你还有什么想问的?我现在全部说给你听。”

季临摇摇头。

“阿姨她到底是跟你说了多少啊?”闻羽有点无奈,“不会是从我穿开裆裤的时候说起的吧?”

季临没吭声。

闻羽叹了口气:“我之前不愿意告诉你,是觉得你没必要知道那些事儿。”

知道他秘密的人,或同情,或哀叹,闻羽早已厌烦那些目光,也从心理上抵触季临知道真相后的反应。

季临环住闻羽腋窝的手微微收紧了些。

现在的闻羽在他面前终于是一个完整的闻羽。

“我在此说明一下,我喜欢你。”季临说,“昨天说的那句’喜欢‘跟你的过去,跟那位阿姨告诉我的一切都没有关系。这个喜欢从九年前就存在了,一直延续到现在,并且以后还会继续延续下去。”

季临将他的“喜欢”跟闻羽厌恶的“同情”撇清了关系。

闻羽眼底掠过一弯微光,他低头在季临的额头落下一吻。

两人身子紧贴着,季临感觉到闻羽的心跳在加快。

现在时间尚早,闻羽掀开被子下了床,光着膀子从季临的衣柜里挑衣服。

他的衣服昨晚被弄脏了,只能临时穿下季临的衣服。

季临手抓住被子边缘,从被窝里探出半个脑袋偷瞄闻羽。

闻羽穿着衣服显瘦,但人高,身形是很高大的,这下脱了衣服就能看出来,他骨架大,手长脚长,腰杆挺直时,脊柱深陷,背脊线蜿蜒而下,格外性感。

季临悄悄咽了下口水。

闻羽打开季临的衣柜就是一阵懵逼,季临的衣柜里清一色的运动服,还都是套装,款式各不相同,颜色基本都是黑白灰这三个色系。

估计平时没有品牌方提供服装,他也懒得购置私服,就靠这一柜子的运动服过活。

打开下层的抽屉,还能看到叠得整整齐齐的红色针织袜。

闻羽蹲在衣柜前,乐得眼睛眯起来。

“怎么了?”季临坐起身问。

闻羽挑了件黑色的运动服,套在自己身上,笑问:“你是运动服终结者?”

季临一愣,继而憨笑了声:“在家里穿运动服舒服。”

“红袜子好鲜艳哦~”闻羽贱贱地感叹了一句,婊气扑面而来,“我昨天瞧你内裤也不是红色的啊?”

季临耳根一烫,辩解道:“都说了今年不是我本命年,袜子是我妈织的!”

闻羽穿着不太合身的运动服,缓步走到季临面前,俯身,挑了一下他的下巴,继续婊里婊气:“我要是会织衣服,就给你织条红内裤,季临宝宝一定很喜欢~”

季临觉得自己快疯了。

闻羽歪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我去做早饭,你要是不想睡了就去洗个澡,昨天晚上怕你感冒没给你洗,一股味儿。”

闻羽说罢转身走出了卧室。

季临忙抬起胳膊嗅了嗅。

这间单人公寓面积不大,但一个人住绰绰有余,闻羽四处转了转。

房间不多,除了卧室、浴室、厨房、客厅,还有一间健身房,季临看书的桌子也设在这,靠在窗户边。

健身房设备一应齐全,面积不大,但该有的家用运动器械都有。

书桌摆在跑步机旁边,桌上放了本书,闻羽走近看了眼,是卡夫卡的《变形记》,还是全英文版的。他随手便翻到了夹着书签的那一页。

闻羽愣了愣。

书签是一张小巧的卡纸,上面画了素描,这笔触再熟悉不过了。

闻羽捏起卡片的一角,目光停留在画中的人上。

光影倾泄,睫毛飞扬,用淡蓝色彩铅点缀的眼眸。

原来季临一直留着这个“见面礼”。

闻羽舌尖在牙龈上舔了下,嘶了声。

就这一瞬间,他产生了一个极其畜生的想法——如果当年就跟季临好上了,那该多好。

是很畜生。不仅早恋,还诱拐未成年。

闻羽把卡纸放回原处,合上书本。他余光瞥到了搁在书架上的金边眼镜。

季临还近视?

不知道戴眼镜的季临又是什么样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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