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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学校到最近的医院起码也要半个小时的路程。
徐怀砚刚刚打完时难捱那么一会儿,现在缓过来了,也就没什么大事了,就是脸色还是差,身上还好,脸上的伤最疼,一抽一抽的,偏偏徐怀砚一痛就扛不住要流眼泪,滑过伤口干了之后更是满脸难受,忍不住小口小口吸着气,偶尔疼得受不了才呜咽两声,觉得太丢脸了又硬生生瘪成哽咽,可怜得不行。
谢疏抽过两张纸巾捏住他的下巴抬起脸一点点擦着他的眼泪,徐怀砚觉得这样太奇怪了,缩着脖子往后躲,被谢疏凉飕飕地看了一眼,立刻不敢动了。
反了吧?受伤的是他,他脸色这么吓人干嘛?
谢疏已经尽量把动作放得很轻了,可是纸巾蹭上裂开的伤口还是会疼。
徐怀砚看不见他的动作,还以为他是故意的,想撒火又不敢,毕竟自己脸还在他手上,只能低声下气故意卖惨:“谢老板23,我好疼啊。”
话才出口,就感觉放对方的手一顿,没有再继续动作,心头一喜,厚着脸皮再接再厉:“真的疼,刚刚那个狗东西一拳头上来事,我都快背过气去了。你轻一点,别让我没死在他拳头底下,结果倒是死在你手上了。”
“知道痛为什么还要打?”看他精神回来了些,谢疏脸色也没有刚刚那么难看了。
“江湖道义解决私人恩怨都是一对一单挑,谁知道,曾凡这么不要脸居然搞群殴,不过我也不是吃素的,别说三个人,就是再来两个我一样能把他们全部打趴下。”
谢疏盯着他嘴角皲裂的伤口:“你说话不疼?”
徐怀砚吸了一口凉气,闭嘴了。
到了医院,谢疏怕他身上还有别的看不见的伤,先是让他去做了个全身检查,确定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才回到病房让护士给他上药。
“嘴巴,嘴巴别抿着,啧!小伙子你这样我不好弄,哎哎,那谁,帮你朋友把眼泪擦一下,这样吧唧吧唧的掉我怎么上药,刚抹上去又给冲了。”
徐怀砚好绝望。
刚刚真是他误会谢疏了,原来正经上药是这个感觉,棉签沾了药水擦过伤口,一挨上就痛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额头和手心的冷汗一直在冒就没停过。
谢疏在一旁看着,任由他掐着自己的手腕转移注意力,眉头皱得死紧:“护士小姐,能不能麻烦轻一些。”
护士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也想轻一些,可是你朋友这伤总要上药,一碰上就疼,我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先给他来一针麻药再上药吧?”
徐怀砚当然也知道这个理,才一直忍着不吭声,可是等嘴上的药上完轮到颧骨时,他是真的憋不住了。
那里伤得更严重,甚至皮肤表面都已经裂成了伤口,徐怀砚不清楚上的药叫什么名字,只觉得跟拿酒精在往他伤口里倒一样,刺痛一阵一阵,疼得他快喘不过气。
谢疏就站在他旁边,护士往他颧骨上抹第一下,他就呜了一声忍不住扭转脑袋往谢疏怀里躲。
被他下意识依赖的感觉太过陌生,几乎让谢疏的心瞬间软成一滩水,捂住他的头顶把人往怀里藏。
护士无语:“知道你们感情好,就不要上药了?”
谢疏叹了口气:“我来给他上吧。”
“你会?”
“差不多吧。”
“那行。”
病人不配合她也没法弄,所幸药都是开好的,护士扔下手里的棉签,给谢疏大致讲了一下该怎么上:“也不难,均匀些就行,那我等下再过来看看。”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病房,走时还嘀咕了句“现在的男孩子怎么这么娇气,擦个药都要撒娇”,徐怀砚忙着紧张没听见,谢疏听了个正着,倒是没想过撒娇两个字能用在现在,低头看了徐怀砚一眼,又觉得这么形容再贴切不过。
他这个样子,可不就是在撒娇么。
换了个人,徐怀砚还是害怕,眼睛闭得死紧一直往后躲,谢疏只好一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别躲。”
“好痛啊,这什么破医院,开的什么破药,杀人还是救人啊!”
走了个内部人员,徐怀疑终于憋不住开始骂人了,谢疏一边小心翼翼给他上药,一边听他哔哔个不停,一会儿怪他下手重,一会儿说药有毒,一会儿怪这个医院装修不好,一会儿又后悔刚刚为什么要跑去买奶茶。
知道他只是为了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谢疏还是听得好笑,又觉得挺心疼:“你怎么这么怕痛?”
徐怀砚梗着脖子死不承认:“你来试试?站着说话不腰疼。”
谢疏换了一根新的棉签,忽然问他:“点x等于0是函数y等于x的四次方的什么?”
“???”
徐怀砚脑袋一下子被他一句话搅和成了浆糊,懵逼地看着他,谢疏趁着在这个时候飞快给他在最后一个伤口最深的地方上好药,徐怀砚还没从x和y有什么关系里回神过来,一下子整张脸都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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