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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感觉到在刚刚那一刻，司马覆是真真切切想要掐死自己的，比他往常的任何一次要杀自己的意念都强烈。

萧定北不能理解。

他不会认为司马覆费劲千辛万苦找自己，就是为了掐死自己。

常公公提高了尖细的声音道：“大胆司马覆，你竟敢谋害皇——”

“退下！”萧定北厉声呵斥道：“都滚出去，没朕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进来，朕和司马覆有话要说，都滚出去。”

常公公迟疑地看了萧定北一眼，想提醒他一声，当下司马覆情绪不稳定，还是不要单独和他单独待在一起比较安全，却见萧定北面色严肃，不敢多劝，和御医两人静静地相继退了出去。

萧定北坐在司马覆面前：“司马覆，朕——”

他的声音忽而顿住，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司马覆，那种消沉的、毫无斗志的、绝望的，在那一刻，萧定北不知怎么的就莫名觉得司马覆似乎是死了。

他不能明白。

为什么司马覆得知自己就是那小男孩之后，情绪会那么激动。

就像他不能明白，为什么司马覆此时此刻，睁着眼睛却硬生生能流出眼泪来，就算司马覆曾经被自己的士兵包围，九死一生，就算司马覆被他萧定北强上，也没掉一滴眼泪。

此时此刻，司马覆眼前的雾气却越来越厚，迷蒙了他的整个眼睛。

萧定北不能理解，那小乞丐对司马覆人生的意义，人生最初的温暖，坚持他走下去这么多年的期盼，也是让司马覆不会倒下去最有力的支撑，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外人不可摸，不可提。

可是，但司马覆得知萧定北竟然是那小乞丐，被司马覆用心维护了五年还没捂热的石头，整天想着杀他，对司马覆没有半点感情的冷血帝王，一次次让人杀了他的男人，竟然是他内心最深的温暖和渴望。

为了这个男人小时候的一句话，自己费尽千辛万苦登上权力巅峰，到最后，于萧定北来说，那不过是他当时不经意说的几句并不是很上心的玩笑。

萧定北给了他最初的温暖，又全部亲手毁掉。

最初指引他人生的明灯与温暖，全都变成要刺杀他的利剑。

司马覆一生都不过在配合萧定北开了一个笑话。

那是信仰的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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