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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乔贵人和许常在的先后沉寂,宫里很是安静了一段时间。
除了要去坤宁宫向皇后晨起问安的日子,乔虞每每睡到自然醒,时不时逛逛园子看看书,日子过得分外闲适。
这天皇帝过来见她懒懒地依靠在美人榻上,手上捧着本书,另一侧圆柜上放着一个羊玉白脂的小碗,盛满了样式精致的鲜果,仔细一看,是刚进贡上来的橘、柚,还有些葡萄。
他不爱吃这些酸甜的东西,想想满宫也就乔虞重口腹之欲,又喜欢新鲜的物什,就把自己这份给她送了过来,本是一份好意,可这时候看着她慵懒悠哉的模样,心头突然就有些微妙的复杂感。
她这小日子过得是不是也太快活了点?
皇帝站在原地认真地思考了下自己是不是来得太勤了,怎么她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乔虞刚捻着翠玉抦的小叉子把一块葡萄放入口中,忽而觉得手有点黏,转头就想唤人拿块浸湿的布来。谁知一抬头,正对上皇帝黑沉而饱含深意的目光,吓了一跳,手一松,那书就掉下来正好砸在脸上。
“诶呦!”她捂着额头痛呼了一声。
皇帝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你这给朕问安的方式倒是挺特别。”直见乔虞眼眶滢滢、委屈可怜地看过来,才勉强收敛住脸上的笑意,迈步坐到她身边。
“手放下,给朕看看。”
他握着她的手挪开,白嫩的额头上晕开了一块红,再看底下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委屈瘪着的唇,任谁看着都免不了心生怜意。
皇帝温言道:“幸好没肿。”,抬手拿衣袖给她擦拭着脸颊上划下的泪水,“就一点碰伤,也值得你哭一场。”
话听着像是嫌弃,他语调却十分的柔和。
“妾没哭,”乔虞吸吸鼻子,不服气地瞪他,“妾只是怕痛,不自觉的眼泪就流出来了,马上就好了。”她早就发现这个身体不光肤质脆弱敏感,耐痛性也不怎么高,有时候针不小心戳了下指头,都能让她抱着手条件反射地流下两行泪来。
皇帝哪知道其中差别,只当她是孩子气地跟他犟嘴呢,笑了笑,见她真的收住眼泪,便也不再纠缠下去:“刚才看什么呢?这么全神贯注的连朕来了都没发现。”
“呀!”乔虞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皇上您什么时候来的?”
“朕都站许久了。”她提起这一茬,皇帝面色一板,不悦道,“就打算瞧瞧你什么时候能发现朕。”
您老也太幼稚了吧……
乔虞暗自腹诽,面上态度还是十分殷切的:“都怪外头奴才太不懂事了,皇上来了这么大的喜事都不大声通报,您受累了,别气别气,回头妾定重重罚他们。”
她这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摘了个干净,皇帝好气又好笑:“奴才不懂事,你罚奴才。那你不懂事,是不是就得朕来罚你了?”
“妾哪里不懂事了?”乔虞睁大了眼,不敢置信地问他,“皇上您可不是想着故意找个理由为难妾吧?”
皇帝眯起眼:“朕要为难你还需要找理由?”
这倒确实不用。
乔虞转转眼珠,凑上去笑道:“那皇上,妾送你一个礼物,您就把这事忘了,好不好?”
“那要看你送的是什么了?”皇帝侧着身,气定神闲,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乔虞一手伸进袖口,半晌掏出块绣帕来,再他面前扬了扬:“诺,你看。”
皇帝诧异了一瞬,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就这么送他块帕子,旁人就是送根草都得找个珍美宝盒装了恭恭敬敬地呈上来。
瞧瞧瞧瞧,还说自己懂事,都是他惯坏了,宠得她对自己一点不上心。
乔虞不知怎么从他眼中看出了些控诉,引得她都突然多了几分心虚。
“不是,皇上,”她努力解释道,“这是妾上次绣的那条帕子,你先仔细去看看嘛。”
皇帝瞥了她眼,这才接过来摊开仔细瞧了瞧,还是原来的图样,憨态可爱的小青龙—虽然出了头上的角,和尾巴上的须纹,他一点没看出哪里像龙了—只不过旁边又多了一只滚成团的小猫,还是寥寥几笔,却将猫的特征都凸显了出来,活灵活现,软糯乖巧。
“这也是你画的?”他一低头,正对上她亮晶晶满是期待的眼神,唇角不自觉地勾起,“到跟你甚像。”
欸?乔虞将这话琢磨了一番才明白过来他是说这小猫像她呢?事实上画这猫的时候她脑子里想得是前世某一任男友的爱宠。
她对猫狗等小宠物并没多少喜爱,但那位却是个猫奴,哪怕工作都忙得团团转,一回家也得抱着猫逗闹许久。她挺喜欢他的,爱屋及乌之下那只猫在她眼中也显得特别可爱迷人。加上他总时不时出国,那段时间小猫一直寄养在她那儿,对它的感情也一点点加深。
以至最后决定分手了,对人的感情是淡了,对猫却实在舍不得,时时惦念着。
所以皇帝这么说,她也只当是夸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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