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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缓缓不太懂谢与棠刚刚在餐桌上讲的那句话都是真心的是什么意思, 是要让她感恩戴德的感谢他出手相救吗?
她对着镜子准备解开头发梳洗就寝, 忽而摸到一个簪子。柯缓缓拔下来一看, 通身碧绿, 泛着莹莹宝光与贵气。
这簪子……不是她的啊?
柯缓缓正拿着簪子把玩,身后忽而传来声话语,不轻不重的。
“这是我阿娘戴过的,算是我家的家传之物。”
吓得她神思一紧,差点手里的簪子扔了出去。
“既然是你阿娘的东西,干嘛把簪子这个给我?”她低头看了又看,周围虽然烛火昏暗, 可簪子依旧幽幽散发着墨绿色,一看便知道是特别值钱的好东西。
“阿娘说过,以后棠儿有了媳妇,阿娘就会把簪子送给棠儿的媳妇。”
这句话落在柯缓缓耳朵里多少觉得有些幼稚,就像大人哄孩子的话语似的,她抬头看去几步之遥的那人,见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背着光,右脸打上温和的烛光, 脸颊粉粉的, 整个人也不如往日那般冷漠。想到白日,谢与棠靠在她的肩膀上, 低声说他很累的时候,也是很温柔的感觉。
心又不听话的开始乱跳。
谢与棠颀长的身影站在她空荡荡的房间里多少显得有些寂寞。
柯缓缓很想问他当初和离之事,他们之间有太多的事情没有解释清楚, 她在分开的这几个月里,也多少明白了自己内心的一些真实想法,可见到谢与棠这副模样,她什么话都讲不出口了。
“缓缓,虽然我知道你应该早就知道我是大景六皇子的事,可我还是想亲口给你讲出来。我阿娘是大禹国的皇族后裔,原本姓姬,后改姓戚或保留原姓。大禹灭国多年,当年皇族一脉多已经商,我的母亲便是姬无雪是当时势力最大的遗脉族长,戚家便是遗脉中生意做得最好的一家。当初的事我并不清楚,张公公跟我讲过,阿娘当时带着万贯家财东行嫁入皇家,被尊为贵妃,一直很被父皇宠爱,直至我逃离王宫时,我都是父皇最宠爱的皇子。”
他顿了顿,继续道:“大景恒帝当年中毒一案你应该也是知晓的,我当时去敬酒,那杯酒错被父皇拿走饮下,后父皇中毒昏迷不醒,母妃被人暗暗杀害于寝宫之内,我则被张公公带离皇宫流落民间,一走便是许多年。你我在清水村遇到时,我……也算是穷途末路了。”
谢与棠说的这些事,柯缓缓大概是了解的,具体毒酒是怎么一回事,中毒又是怎么一会儿事她并不清楚细节,当时书里也只是一笔带过,她只知道谢与棠跟张公公流落民间这些年过得并不好。
“嗯,我都知道。”柯缓缓平淡的看着他,心口有些疼。
“嗯,你都知道……”谢与棠扭头看着坐在梳妆台前的女子,眼眸明亮如星,心底惊起阵阵涟漪。
她知道,果然什么都知道,连促和魏毅与苏笑伶的事也是为了帮他躲过死劫。也许她还知道更多。
“判官曾让你看过我的生平记事?”
柯缓缓愣了下,没想谢与棠会这样想,不过这的确是最好的解释了,她点了点头,“是。”
“这次我受诏回宫,为的就是调查父皇被毒,母妃之死的隐情,想必你也清楚。”
“是,而且不懂你为何如此选择,若我说的没错,你手握两路边军,军权震慑四方,又为何之身前往王都找死?”
谢与棠一步一步地走到柯缓缓身前,随后半跪下去,就像童话故事里王子单膝下跪那样,突然握住柯缓缓的手。
“若我起兵造反,世间之人会如何看我?百年之后,大景后人又该如何看我?”
柯缓缓想到书中的情节,喃喃道:“逆子,反臣?”
“是。你是我的妻子,我不愿让你也轮得如此骂名。跟我回去吧,缓缓,我很想你。”
柯缓缓盯着他,见他眸中烛火乱舞,自己的心也完全乱了。
谢与棠虽然说的很含蓄,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那么她呢?她不否认对谢与棠有喜欢,可要跟着他一起回王都寻找当年的答案吗?那处杀机四起,她这种人能有命活下去吗?
柯缓缓犹豫了。
“你不信我?”谢与棠动了动唇,眉宇紧皱,连握着柯缓缓的手也有些紧张的攥了攥。
柯缓缓摇了摇头,深吸口气问:“谢与棠,说了这么半天,你是不是想说你喜欢我?”
本就脸颊带粉的谢与棠顿时涨红了脸,纠结半天没说出一二三。
“不喜欢就算了,不回去。”柯缓缓抽出手起身,三两下将头发散开,准备睡觉。
“你知不知羞?”末了,他小声叨叨了句。
“一个大老爷们杀人都不带眨眼的,说喜欢我跟拿刀架在你脖子似的?往日不是很胆大吗?说到底你是看上我这个人还是贪上我的身子了?”柯缓缓回头,拉住他的衣带笑吟吟道。
他吞吞吐吐的模样倒有些好笑,刚刚吃饭时还大言不惭的卖惨,现在又羞的跟个小媳妇似的。
关键时候掉链子的完蛋玩意儿。
柯缓缓默默在心里骂了句,后注意到他眼睛里的红血丝都快成红眼病了,此时自己也累的不行,随后下了逐客令:“你回自己屋睡去,我要休息了。”
柯缓缓往床榻走去,忽而身前有人抢先一步坐在榻上脱鞋子,还振振有词道:“你我既是夫妻,自然要同寝而眠。”
谢与棠俨然一副我就不要脸的模样。
“你是不是精神分裂?”柯缓缓看他握着靴子的手有些僵硬,想必也是紧张的。
“怕什么,你我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我生病时你不是每天都躺在我边上睡麽?而且我记得,你都是拉着我手或者抱着我睡的,那个时候我胳膊被吊着,也不能反抗,你刚刚说我贪你身子,明显是你贪我的吧?”
柯缓缓有些尴尬,那个时候她的确是嚣张了些,毕竟打算捞够本跑路的,别说抱着睡了,她恨不得能咬着谢与棠睡。
“今夕不同往日,那时我阳气不够,自然需要如此续命,此时……”柯缓缓突然顿住。
她的命似乎又不够了……
柯缓缓抬头瞧了眼谢与棠,见他面色平和的看着自己,衣带半吊着,男性的荷尔蒙扑面而来,他们现在关系暧昧不清,又年纪适龄,这天雷勾地火的,保不齐会发生什么。
“柯缓缓,你果然在利用我。”
“呵呵,我们彼此彼此,不过我告诉你,我现在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请你马上离开。”
谢与棠面色稍微滞,随后挑着眉角回味道:“柯缓缓,你不记得今天在木屋里你对我做过什么吗?如今跟我说你没兴趣?”
“那个时候我不太正常,做了什么我也不记得了。”
谢与棠抬头直直盯着柯缓缓的眼睛,沉声道:“真不记得了?需不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他扯了扯衣襟,脖颈上斑斑红点露了出来。
“当时我说不要,你却非要如此,你笑着说这个叫种草莓游戏,草莓很甜很好吃,不如你现在跟我解释下,草莓是什么东西?要不让我也来尝尝你的草莓好不好吃?”谢与棠有些恶趣味的一字一句道。
柯缓缓顿时语塞,他脖颈上的草莓大抵是她种下的了……要怪就怪小辣鸡的千娇百媚露药效太强,根本不是正常人的意识可以抵挡住的。
随后谢与棠扯了扯衣襟,阿晋说这块真的不能写了,作者君都改了两次都过不去了。
“这些你也不记得了?”谢与棠盯着她的目光渐渐向下(阿晋说不能写啊,作者君说好的),缓缓地说道:“这里也……”
!!!
“不是吧?你这儿我也……???”柯缓缓捂着眼睛,近乎窒息地问。
人家人证物证聚在,她这次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与你无关。”谢与棠大喘气地讲完后面几个字,看到柯缓缓生不如死的表情,忍不住盈起笑意。
柯缓缓察觉到自己被骗,气的拿起簪子要扎他,谢与棠身形一闪便躲开了。
“我乏了,先去睡了。”
说罢,谢与棠直接钻进柯缓缓准备好的被窝,而后满意的称赞道:“你还拿热水袋暖热了,倒是会享受。”
柯缓缓没想到谢与棠几个月不见脸皮是越来越厚了,她呸了一口,跑到首饰盒里去找对付他的工具,刚找到一跟细针准备效仿容嬷嬷去扎他,谁知那人竟然已经睡着了,轻轻打着鼾声。
柯缓缓站在榻前,低头看着谢与棠脸上几块浅浅的紫痕,应该是白天被那群山贼抓的,心中的怒气渐渐消退下去。
白天若不是他再次及时出现救了自己,也许自己怎么死在荒山野岭都不知道。即便不想承认,谢与棠的确又救了他一次。
想罢,柯缓缓长叹口气道:“算了,看你这么辛苦,今天就不惩罚你了吧。”
她扭身去木箱里翻出一床棉被,惨兮兮地抱着冰冷的被子爬到床榻里侧准备休息。
一想到这家伙竟坐享其成的占了她被窝,心里就不痛快。怀着贪恋暖水袋的柯缓缓放平小手,不动声色的从被子里钻进他的被窝中,打算把暖水袋夺回来。
正悄悄沿着被子边摸索暖水袋的位置时,一个温暖有力的手倏地攥住了她的小手。
“卑鄙!”柯缓缓小声骂了句,奋力挣扎着要抽回手。
“就这样别乱动,不然我保不准自己要做出什么。”
谢与棠淡淡的,略带慵懒地说道。
柯缓缓的心忽然跳的飞快,本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的她,觉得自己脸烫得要命,心口也扑腾扑腾地跳了起来。几个月前体验过的那种紧张刺激的感觉忽然又回来了。
柯缓缓放弃了反抗,谢与棠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少时,传来轻轻的鼾声。
她精神了好一会儿,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
翌日,柯缓缓迷迷糊糊的推了推旁边的人,懒懒的说:“喂,能不能不要晃这个床,要不别人以为我们在做什么呢。”
她眼皮沉地完全睁不开眼,好像怎么睡都睡不饱似的,浑身酸痛的不行,可这床怎么一直颤抖着,让她难以再次进入深度睡眠。
“缓缓,饿不饿?”
她听谢与棠在耳边轻轻地问着,话语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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