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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文过饰非难掩面下容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砸得白昕有些反应不来，陆宣笑看二人，问白璋道：“真想好了？”
南宫语的脸顿时一红，头扎得更深了。
白璋信誓旦旦地点着头，南宫语面上含羞，这才福了福身，开口向他们二人问安：“阿语见过白宗主、温王殿下。”
白昕淡淡笑过，问道：“这位南宫姑娘，是与你比试过的那位？”
“是啊。”白璋牵紧了南宫语的手，明媚的笑意由心而起，“我想保护她一辈子，就像三叔你对小师叔那样。”
白昕却有些迟疑，只对他道：“先休息几日吧，等你小师叔没那么忙了再说。”
白璋的眸中隐有失落，却很恭顺地应了一声，又道：“三叔，那你给我指点几招吧，我想看看自己现在有没有什么长进。”
“好啊。”白昕轻巧地答应，叔侄二人遂移步院中，白璋主动出袭，探出剑来。
两道白色的身影在院中激起了一阵清风，晃得周遭的叶子纷纷而落。不多时，白昕收了手，对他点评道：“气势是有了，可是狠劲太足，却失了灵动。”
“是。”白璋记下，抬起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
白昕顺手也拭了拭脖颈间的汗，陆宣看着他这番动作，整个人蓦然一僵。
“天热了，只一早一晚多用些功就好，这烈日当头的，不如静下心去看看书。”白昕继续指点白璋道。
“是。”
白璋刚一应下，白昕又道：“不如趁你这几天回来，多教霁珩几招。”说着便往几人身后看去，张霁珩果然躲在最后面远观。
既然被指名道姓地提了出来，张霁珩也藏不下去了，只能笑嘻嘻地过来，对白璋说好话道：“璟华，我有点笨，你别嫌弃我。”
白昕好气又好笑：“知道自己笨，还天天尽会偷懒，下次我检查时若是再无长进，那就将白氏的族谱抄上五十遍。”
陆宣眼中愈发复杂，斜视着他的面孔一动不动。
张霁珩瞬间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没了精神，白璋将他一拉，安慰道：“三叔也是为你好，其实血枫繁花的初期是很容易有进展的，你别发愁，我自会教你。”
见他二人带着南宫语有说有笑地走了，陆宣便安排了人去收拾两间空房，走到白昕身边摸了摸他的后背，道：“都汗湿了，回去换件衣裳吧。”
白昕不疑有假，刚刚随他进了听雪院，就见他猛然转身贴上自己，抵着额头叫了一声：“昕儿。”
“嗯？”白昕很自然地去揽他的腰，问道：“怎么了？”
陆宣眼中仍蔓延着笑意，心中却将他脸上的每一寸都看了个仔细。他像平常那样反手去抱白昕的背，另一只手托在他的耳下，嘴里柔情蜜语的瞬间，指下细细一摩挲，终于发觉了一处破绽。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白昕对他毫无防备，所能做出最后的挣扎，唯有推开他避过自己的脸。
陆宣手上掂着那张面具，望着眼前捂紧了左半张脸、还往旁边斜退了几步的人，眼中已是冰凉，怒不可遏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扮作他的模样？你接近我究竟有什么目的？”
一连三问，句句都让白昕无从回答。他的身形左右摇摆，在感觉到陆宣的靠近后，又小退几步，似乎是在乞求他一般：“别过来。”
陆宣更怒了，一想到这数日与之缠绵的人竟然不是他，一想到他现在仍旧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他就恨自己，更恨眼前冒充之人，声音不由得又压低了几分：“事已至此，你还要继续用他的声音来骗我吗？”
“别过来！”白昕又说了一遍，那声音落在陆宣耳中自然是熟悉无比，可也让他愤怒非常。
**Y_Q_Z_W_5_C_O_M**陆宣恍若未闻，继续朝他走近，白昕第三次开口，声音微弱，隐隐间似乎还在颤抖：“求你了，不要过来。”
“呵……”陆宣突然冷笑一声，似是自嘲，绕到他面前就要去看那张原本的脸。白昕右掌将他一推，企图离他远一些。哪知陆宣却顺势锁住他的右臂，翻转过去压在他背后，脚下一踢他的膝弯，迫使他跪倒在地，右臂的骨节处还发出了细微的错杂声。
这只手臂，已经被陆宣扯得脱臼了。
饶是如此，白昕还是不敢移开捂住左半张脸的那只手。他知道陆宣早晚会知道，可是他不想他现在就知道，而且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以这样狼狈的方式。
想什么就来什么，他一直垂着头，陆宣就偏偏想知道他长什么样。手指被一根一根地掰开，他尽量错开脸去，却依旧躲不过最后的结果。
一盆冰水倾泻而下。
错愕，茫然，心痛，无助，自责，惧悔，后怕。
在看到这人容貌的一瞬间，陆宣不知道自己心里哪种感觉更多一些，手足无措间，他看到那只被他紧紧锁住的手臂，一时如遭雷击，慌乱间忙不迭松开了自己的手。
那只手臂无力地滑落，轻轻垂在地上，白昕似乎是方才疼得狠了，这时只觉得这只手臂都是麻木的。他不敢想象这样的情形下，陆宣会是什么样的脸色，于是闭紧了眼不去直视他。好半晌，他才听到陆宣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低黯，还有几分萧索：“为什么会这样？”
白昕挪动着膝盖，想离他远一些，他这一动，让陆宣彻底清醒过来，他刚刚都做了什么？“我……”他正想解释，正想伸手去扶他起来，白昕却将之轻轻一推，道：“不必了。”这样软弱无用的自己，他不想让陆宣看到。
“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宣恸然，看着他脸上这道刺眼的疤，想去触摸，却又没有勇气。
白昕依旧闭着眼，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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