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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螳螂捕蝉黄雀候多时

“王爷！白将军已至！”陆宣正与白昕脉脉温存，便听到殿外有士卒出声汇报。

脚步声逐渐变大变近，殿门“刷”地一声从外推开，白晗开门见山便问：“一切顺利？”

陆宣点头：“人已经救出来了。”

白晗长舒一口气，解下背上的一只包袱，继而又问：“宫城拿下了？”

陆宣又一颔首，问他道：“后备军到哪儿了？”

“潞州。”

“这么快？”

见两人皆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白晗便解开了包袱，露出里面的六卷竹简来，解释道：“你们围下晋阳后，晋军撤退不及，我军便在后方趁势急追，加之我带着疾风营在前方探路，又时时传讯告知后方，这才能抢占潞州。”

“在此之前，华时从江宁带来了璟华所献的两卷《六韬金匮》，多亏了这”文武”二卷竹简，才让我快速攻下了庐州。我军便向北迁移，后来巡守庐州城时，我回了一趟开福寺祭祀师父，正好遇上住持，他交给了我四卷竹简。”

陆宣迅速低头去看他示出的竹简，喉间的那四个字呼之欲出，白晗点头：“正是《六韬金匮》的剩余部分，龙、虎、豹、犬。”

白昕拿起其中的一卷竹简翻了翻，问道：“开福寺的住持怎会持有此书？”

白晗自己寻了一处坐下，道：“住持说，《六韬金匮》乃姜公所著，姜氏的每一代，都会选出一人继承此书。到我师父这一辈时，姜氏最纯正的血脉便只剩他一人了，他因此也顺理成章地拿到了这六卷竹简。”

陆宣蓦然出声，望着这几卷竹简大为不解：“都一千多年了，这些竹简还能完好无损地保存下来？”

白晗道：“我也对此生过疑，怀疑竹简是假的。住持告诉我，师父托他保管竹简时说过，此物为祖传至宝，万不可失。是以为了防止字迹磨损，每传一代，都会制了新的竹签来誊写一遍，再将旧的那份焚毁，这才流传到现在。”

陆宣问道：“既然如此，何不以纸誊写？”

白晗的面色一直很是沉稳，即便是此时听了陆宣如此疑问，也是面不改色：“或许……是想将这份至宝以最初的模样完好无误地传承下来吧。”

“师父的事情，我曾经也跟你们讲过一些。”不等两人追问，白晗继续道：“当时他正是凭借着《六韬金匮》之论坐镇北晋军师一位，才打得陈唐节节败退，后来退隐在开福寺，一心觉得自己罪孽深重，遂将竹简交由住持保管，托他待自己百年之后，寻一品行高洁之人代为传承。”

“师父尚是晋军军师时就领略过北晋的野心，所以当初薛行琚一行人找他寻要此书时，为免生灵涂炭，他才抵死不给。我此次再访开福寺，住持便叹了一声”天意如此”。将这四卷竹简交给我时又反复叮嘱，要我张弛有度，莫要徒增鲜血。”

“可你师父既然将竹简做了安排，晚枫居又怎会有文、武二卷？”陆宣问了一句，又看向白昕，“昕儿，大师伯与二师伯可曾对你提及祠堂内壁藏有他物？”

白昕不假思索便摇头道：“我从未听说过。”

白晗道：“此事一时半刻怕也是说不清楚了，唯有等回了江宁再问璟华才能知晓细节，不若容后再议，先料理完手头的要事。”

当下也唯有此解。白晗又对陆宣道：“陛下听闻晋阳顺利被围，很是高兴，传了口谕说命你全权掌管一切，圣旨随后便至。”

陆宣却冷笑了一声，“晋阳的事情，哪里有这么容易？”

白晗被他这森寒的笑意弄得一愣，问道：“出什么事了？”

陆宣望了望殿外，目光悠远，道：“有人想借刀杀人，过河拆桥呢。”

“来人！”他说着便一声令下，贺朝大步而来，在他的吩咐声中连连点头，迅速退去。

万事俱备，东风已至。

陆宣理了理身上的披风，对白晗道：“晓和，待会你可得沉住气了。”

白晗心中若隐若现一个猜测，却并未多问，只是冷静地点着头，“你放心。”

夜已是极深，勤政殿内，依旧是灯火通明。

陆宣远远地便能听到阳尚的声音，左右士卒为他们几人打开殿门，温暖的大殿瞬间便卷入了一阵寒风，吹得晋皇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见过晋皇陛下。”陆宣双手负于背后，挺直了腰身，对着晋皇微微扬起下巴，满眼蔑视。

“俗话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你们北晋嚣张了这么多年，也该消停消停了。”他嘴角一斜，露出的笑意让晋皇不寒而栗，见之从身边一白衣人手中接过一柄通体泛金的镂空宝剑，扬起声调问道：“晋皇陛下可知，此为何物？”

晋皇面上虽然毫无惧意，可看向陆宣的眼神却已经发了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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