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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下午还有下半场围猎,不料众人都吃醉了,只能临时取消,让众人晚上好生休息。
这么一来,晚上的大宴也只能作罢,改成赫连氏的家宴。
说是家宴,能参加的人也不少。
几位亲王,各位重臣都得携儿带女参加,跟上次赫连荣臻的万寿节不相上下,甚至因着各家的夫人和公子小姐都来了,显得更热闹一些。
赫连荣臻下午略休息一会儿,就起身开始忙。
李令姝午歇没怎么睡着,在床上翻来覆去都不能安眠,便索性坐起身来,提前去了清心斋,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忙。
结果到了才发现,赫连荣臻居然在抄经。
收起来,李令姝也发现宫里的人特别喜欢抄佛经,有事没事都要抄上一卷,显示自己虔诚又宁静。
但是赫连荣臻大抵是时间太少,也可能不能久坐,总之李令姝还真没见他抄。
赫连荣臻看她站在一边惊讶,便道:“心里不静,抄经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倒是实话,刚来的时候李令姝就靠这这一折一折的经书,渐渐习惯这个陌生的世界。
李令姝小声问:“陛下,您也有紧张的时候吗?”
她所认识的,看到的赫连荣臻,从来都是胸有成竹,稳重而笃定。
没有任何事他办不到,也没有什么能困住他,他就仿佛是冬眠刚醒来的巨龙,正在等着翱翔九天。
今日这么大的事,他中午都能跟太后与安亲王谈笑风生,可见心理素质极好。
不过回到宫中,却依旧还是会紧张。
赫连荣臻笑容温和:“这是自然的,朕也不是铁人一个,当然会紧张。”
他伸出手,道:“若是不信,你可摸摸看。”
李令姝心里压着事,也没觉察他意下如何,下意识就把手放到他手心上,刚要说话,就被他一把握住。
他的手心很干燥,也很暖和,哪里有他说的那般慌张不耐。
被他如此握住手,李令姝的脸顿时就哄了:“陛下!同您说正事呢!”
赫连荣臻耍赖,握着她的手不放:“朕也说正事,很严肃的那种。”
李令姝眯起眼睛看他,见他一脸得意洋洋,不知道怎么就放松下来。
她心思一转,突然道:“小腮红,听话!”
赫连荣臻下意识松开手,站在那挺直腰身,还回了一句:“是!”
然后,就是死一般的安静。
赫连荣臻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猜到的,他对李令姝真是毫不设防,这才着了皇后娘娘的道。
李令姝则是心里想:果然是他!
瞧看皇帝陛下醒来装得这么好,一点线索都没露,李令姝就有些来气:“陛下您演技真好。”
赫连荣臻自知理亏,站在那不承认也不否认,只说:“皇后娘娘可是冤枉朕了。”
他一脸无辜,还带了点委屈:“朕刚醒来没多久,也才刚刚能坐卧,甚至还不能走路,也不知道皇后娘娘说的演技是什么意思。”
总结起来,他其实是在卖惨。
李令姝疑惑地看着他,总觉得赫连荣臻这卖惨的做派特别到位,似乎早就练习过一般。
然而还不等李令姝说话,楚逢年就匆匆而入,给李令姝简单行礼,就在赫连荣臻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赫连荣臻听了没什么表示,只对李令姝道:“你先坐,朕去去就来。”
等赫连荣臻飞快从寝殿退出去,李令姝才迟钝地自我反问:陛下这是用了走为上策?
李令姝险些气笑,这么大个领导,还跟小孩子似的。
不过赫连荣臻似乎确实有要紧的事,这一去就走了一个多时辰,李令姝原本想回自己住的牡丹园,却被高欢拦住了。
“娘娘不急,陛下一会儿就能回,娘娘若是疲乏,可在贵妃榻上略睡会儿,养养精神也是极好的。”
李令姝估摸着赫连荣臻有什么安排,边也没硬要走,还是在贵妃榻上眯了小半个时辰。
待再醒来时,天际已是金乌西斜,灿灿晚霞烧红了天,也醉了人的眼。
李令姝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才听到身边赫连荣臻熟悉的低沉嗓音。
“姝儿可醒了,”赫连荣臻道,“醒醒盹,咱们得去宴会了。”
李令姝歪头去看,就见赫连荣臻坐在她身边,两人之间隔着一个小方桌,他正在阳光中温柔地看着自己。
微风沾染着窗外的丹桂飘香,丝丝扣人心弦。
夕阳里,他的眉目都染上几分胭脂色,平添三分温柔缱绻。
李令姝揉了揉眼睛,喃喃地说:“我睡了多久?”
赫连荣臻笑,伸手拉她起身:“不久,刚刚好。”
凭澜领着苏果她们进了寝殿,伺候李令姝净面更衣,重新给她梳圆髻。
晚上虽是家宴,也得穿正式的礼服,不能丝毫怠慢。
刚才那一会儿工夫,凭澜已经叫人取来了她的大礼服,几个人在她身上忙乎了大约两刻,就算大功告成。
最后戴上凤冠,李令姝婷婷起身,就看到赫连荣臻也换好礼服,正在窗边等她。
李令姝行至他身边,问:“陛下都安排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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