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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101人,基本都隶属于后军, 这些人差不多在听到动静后全程见证了贾赦凭借一人之力抵抗对方人马, 甚至因为有了贾赦吸引大多数火力,避免了不少人重伤死亡,自然对救命恩人一般的贾赦升起感激和敬仰之情。当然还有其他人对贾赦升起了几分佩服, 可这佩服还达不到敬仰的程度。
大家包扎了伤口后都在悄悄讨论打听今晚立了大功、犹如战神下凡的男人究竟是谁, 即便得知了贾赦真实身份为流放犯人, 也并没有立马对他掉印象分。倘若今日没有贾赦发现端倪, 那敌人的阴谋万一得逞,西北大营将会面临灾难性的打击。即便以最快的速度申请粮草调运,也至少得一个月功夫,届时还能有多少人存活?边关还能不能守得住?这随之而来的一个个问题都是不敢想象的。
瓦勒此举绝对触怒了整个西北大营的逆鳞,得知对方的目的后,袁成和当机立断命人找了许多破旧不能用的杂物或者旧棉衣棉被,找了一处空地堆成一座小山模样,泼上油, 一把火点起来。很快便有浓浓的黑烟顺着风飘向远处, 空气中还弥漫着烧焦的味道,那烧了一个多时辰的大火差点照亮了半边天。为了增加真实性, 甚至派了不少兵丁在大营内乱喊乱叫:“着火了,粮草被烧了,快救火,快救火。”
整个后半夜西北大营内就没有停止喧闹,一桶又一桶水被传送到着火点, 每个人都希望快点浇灭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避免更多损失。
安排在外的瓦勒探子站在不远处的高山上看着西北大营后方传来的浓烟和火光,陆续亮起灯火的各军营帐,又听到越来越大的慌乱喊声与叫骂声,一直等到大火渐渐熄灭才回去复命。今日的任务圆满完成,瓦勒定能借此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至于为了大业牺牲的二十暗哨,他一定会奏请大汗追封哀荣,不会让他们白白死去。
虽然整个后半夜西北大营都没有消停片刻,可这场骚乱的内情最终只是控制在小范围的人员知道,这批人大都隶属于中军和后军,剩下的就是几军将军带来的亲信,但都被勒令今晚之事不可往外传播,否则军法处置。毕竟西北大营五军分布并不紧凑,而且没有命令只能留在原地整装待命,是不允许随意在其他营寨走动的,只有持有令牌的中军将士才能自由出入各军营寨。只要想刻意压制消息,今晚的事情不会传播的太广泛。
可即便刻意压制消息,后军昨夜的动乱是实实在在闹了大半夜的,还有不放过一处的挨个盘查,整个西北大营的人都没睡好,到了第二天难免有其他几军的人私下讨论猜测,毕竟后军那场大火大家可都瞧见了,多少猜到是与粮草有关。只是一早训练时已经被袁成和及时辟谣:昨晚确实有敌袭,只不过敌人的目的是偷取布防图,结果被中军守卫及时发现,慌乱之下逃到后军,贼人为了顺利逃跑便纵火掩护,幸而只是点了废弃的杂物,并未造成其他损失。至于敌人并没有成功转移注意力,最后尽数伏诛身亡。
这辟谣基本是颠覆了昨晚或真实或演绎的版本,并不能取信于所有人。尤其是早上的早饭虽没有变化,可到了中午伙食水平明显下降,本来只是掺了一点儿粗粮的馒头变成看不出有细面的窝窝头,而且往后两天个头也缩水不少,这分量对于成年男子绝对吃不饱。于是因为敌人偷袭少了粮草,才导致军中缺少粮饷的传言愈演愈烈,又结合几位将军时不时被召进中军大帐内商讨事务,哪怕出现于人前时面上也带着想要尽力掩饰却不得法的忧虑和焦躁,这样的传言更是被多数人信服。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袁成和只好又亲自出来稳定军心,只说是今年的粮草在路上耽搁了,可能要晚一点送到西北,不过已经快马加鞭派人去催促了,一定不会让保家卫国的将士们饿着肚子打仗。有袁成和这位威信极高的大将军亲自发话,勉强暂时稳住了军心。
袁成和要的就是这种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状态,这样才能让瓦勒真正相信西北大营损失了绝大多数粮草供给,才会趁机冒险来犯,到时候便可给予对方沉重的打击,也好报了今日之仇。虽然粮草没有真正被烧,可瓦勒胆敢存了这样歹毒的心思,就不能怪袁成和假戏真做打击报复,敌方都做了初一我方怎么不能做十五呢?当然这么做的话可能会动摇军心,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只要把握好度相信不会造成太大范围的影响。
果然,瓦勒大汗接到一份又一份探查报告后,特别是截获了袁成和往京城送出的紧急求救信,得知西北大营的粮草已经撑不过半个月之后,便开始紧锣密鼓的与底下的大将商议突袭事宜。当然瓦勒大汗并没有着急,反而耐下心来等待最佳时机,这时候着急的人是对方才是,拖得越久对方战力越弱,必须等到对方弹尽粮绝之后给予出其不意的一击,方能取得最大的胜利。
暂且不提敌我两方明里暗里的较量和博弈,一个自以为马上就要狩猎成功,一个张好了大网等着猎物自动送上门,不过都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反客为主成为最优秀的猎人,可现在的局势下,孰高孰低,谁更胜一筹已然有了明显的判断,最终的结果也即将在不日揭开分晓。
贾赦在与暗哨的正面交手中,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没有十几道,也有七八道,唯一幸运的一点就是并没有伤及要害,但却失血过多,对这具本来就外强中干、被掏的差不多的身体一时间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具体表现为昏迷不醒。
虽然表面看起来已经一连几天昏迷不醒,可内里的强大的灵魂只是因为身体缘故昏睡了不过一晚,在第二日清晨便按照生物钟清醒过来,就跟睡了一觉一样。形象点儿形容贾赦现在的状态,那就是一个意识清醒但身体沉睡的植物人,可以听得到外边的动静,身边人的交谈,甚至知道袁成和每日定点过来看望他,嘱咐军医一定要用最好的药材,不惜一切代价救活他,可惜意识却无法操控身体,强迫自个睁开眼睛。
自从被军医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之后,袁成和彻底相信贾赦说的话,这货的前五十多年就是一个彻头彻底、沉迷酒色的纨绔。什么纵欲过度,什么不注意保养,什么内里亏空过重,五脏六腑每一个好的……袁成和越听脸越黑,要不是看贾赦吊着最后一口气儿躺在床上,又立下这么大功劳的份上,袁成和真想把人拎起来暴揍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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