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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番外·假如一切都重来（2）

旻琛回到自己院子里时将眼前这幕看得分明，若不是他顾忌着那颗埋在傅琼礼心口的内丹，当真是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余鹤慈躺在地上，微微绻缩的掌心中积了一潭血洼，在掌纹中留下一抹血色。旻琛上前将人揽在怀里，余鹤慈的脑袋没有生气地耷在他胸前，一律黑发垂在他面前，衬得他侧脸泛着一种死气沉沉的苍白。他一呼一吸之间极为微弱，连发丝都不曾吹动半分。

旻琛抬眸望了傅琼礼一眼，咬牙低问：“你竟是要逼死他不成吗！”

他将余鹤慈打横抱起冲进屋内，余鹤慈一条胳膊软绵绵地垂了下来，掌心里的血在地上淌了一路。傅琼礼心里有愧也快步跟上，临进门时旻琛冷着脸转身，不让他入内，“在外候着，若他出了一丝意外......”

他漆黑瞳仁倏然闪过一道暗红光影，目光直直望向傅琼礼的心口狠厉一笑，“我便生挖出白玦的内丹，让他再无别的法子去救你。”

余鹤慈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紧抿的唇角还溢出一丝深红的血迹，他脸色惨白如纸，一行泪忽从眼角流下，他低哑唤了两声“爹”，胸口猛地向上一挺竟又哇地吐出口血来。

“鹤慈，鹤慈？”

旻琛急急唤他，掌心迅速凝聚精纯内力置于他脉门之上，足足过了一柱香的功夫余鹤慈才有了要睁眼的迹象。

他两扇鸦灰的睫毛抖得一塌糊涂，尚在昏迷还淌了一脸的泪，旻琛拎着衣袖一点点擦去了那些温热的泪痕，他吻在余鹤慈战栗的唇上，“鹤慈，醒醒。”

余鹤慈闷咳着睁开了眼，心尖肉仿佛被人用了把钝刀来回地磨，疼得眼前都有些看不分明，只模糊地看见旻琛的身影。他瑟瑟拽住旻琛衣角，勉力咽回涌到嗓子眼的那股咸腥，哆嗦着灰白的唇颤声去问:“我爹呢？”

旻琛用拇指指腹抹去他嘴角溢出来的血丝，抬手捂住他的双眼，将人抱得更紧，“鹤慈、鹤慈你听我讲，我之前找你时为你父亲探过魂魄，他体内沉疴已久，本就撑不过这几日了，不是你的错，这不是你的错！”

他掌心湿热，不多时连身下的枕头都被泪浸透了，余鹤慈哽咽着摇头：“若不是我，父亲又怎会死不瞑目？我却连送他最后一程都做不到，这叫我如何释怀？”

“鹤慈，”旻琛五指作梳缓缓穿过他汗湿的发，垂首吻在他通红的鼻尖上，他声音低沉，像是春雨中一声缓慢的雷鸣，“我的生父，因我而死。”

在旻琛平稳的叙述中余鹤慈停止了颤抖，“爹爹被尚未出世的我用魔力操控犯下弥天大错，他几乎将寄灵山上所有精怪屠戮殆尽，将内丹剖给气绝身亡的父亲后他生下了我，与我不过相处了一盏茶的功夫，他便魂飞魄散了。”

“魂飞魄散。”旻琛低低重复，“生死簿上无他的名，奈何桥边没他的影，没有转世，更遑论来世？他化作了妄灵谷中一处碎石滩里的细沙，风一吹就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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